“嗯......”粟少平回过神来说道:“老布,你说这事怎么办?现在是三头逼呀,二道沟、狸冲组还有李镇长。”
“这事难呀......”布继录叹了一口气说道:“二道沟的人口风很硬,动不动就是‘围攻’,男女老少是一齐出动。这也是我不同意镇工作组现在进去的原因。上次老刘差点就被人围上了。要不是有东子,我好几次都差点脱不了身。
狸冲组顾家的人就往上跑,怎么劝也劝不住呀。现在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如果你说了谁没理那么只有你自己没理了。”
“但事实上,还是狸冲组的占理呀。”粟少平皱眉道。
“是呀,可是这话我们不能说呀。”布继录苦着脸说道:“这话要是说出去,除了狸冲组的人往上告,二道沟组的人也会马上跟风。那时可不是狸冲组的三个人,而是几十上百号人。这事要是闹大了,你我更下不了台,这可是打你粟书记的脸呀。”
“这事也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吧?”粟少平知道布继录说得有理,只有问计于他,也算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找县里,让县林业局调纠办介入处理。”布继录想了想说道:“这样我们俩的压力也不至于那么大了。县领导都处理不好的问题......”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明天我们就一起去县林业局。”粟少平无奈地说道。他现在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粟书记,有一件事情我们得统一一下口径。”布继录突然说道:“我们已经做了大量的工作,可是这群众工作没有做通。说明我们做了大量的工作。”
“这要是上面的人问起来?......”
“没事,我对二道沟还是有点影响力,就让他们说我们做了很多工作。”布继录自信地说道。粟少平低头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如果是程洪在这里绝对不会依着布继录,他在二道沟能说上话?这不是打自己脸?说得上话还会被围攻?这套下得,至于粟少平是否看明白了,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林业局来人了,是副局长钱均带队,也是在粟少平和布继录请示之后两三天后的事情,钱均并没有到后山村去而是到了镇会议室。镇里有粟少平、程洪、马直、王家栋四人,村里只有布继录。
首先是布继录介绍山林纠纷的原因和始末,他没有把事情全说出来,特别是对狸冲组有利的因素。反而不停地强调二道沟组八一年山林定权的内容。程洪一直虎着脸没有说话,他也不想进行辩解。
接着粟少平介绍近段时间的工作情况,一方面强调他们做了多少思想工作,另一方面强调二道沟组人的组织能力闹事能力。
程洪听得出来这都是误导,一方面误导林业局的人这权属是二道沟组的,另一方面误导这件事情处理难度,让林业局的人知难而退。
果真,林业局的几个人听完后都面露难色。因为轮到程洪发表意见,所有人都看向他。程洪看了一眼布继录低头想了想说道:“有几个重要的证据没有提上来。
第一、这块林子曾经是狸冲组的祖坟山,上面都是顾姓的坟碑。第二、联产承包责任制之前狸冲和二道沟组是一个生产对,在分组时进行过资产和财产分割,口头上把这块林子分给了狸冲组并在现场进行划界指界。
八一年山林定权在这块林子上发生权属认定错误的问题,那么这次问题处理我个人认为应该对八一年山林定权的错误进行纠正。”并不是程洪头脑发热而这么说的,而是与何明商量好促成走法院程序尽快处理。
“程镇长,八一年山林定权是法院认定的关键资料,不能够说纠就纠的。”林业局副局长钱均摇头说道:“我们林业局可没有这个权限。”
“钱局长。”程洪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我们是调解,调解不了再是县政府裁决,最终是法院判决。这三个程序都是纠错还原事实本质的过程,为什么就不能纠错了?”
“按程镇长的意思,这块林子就不要再调查了?直接裁决给狸冲组就行了,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钱均冷下脸来说道:“如果没有争议,那就不叫山林纠纷了。那二道沟组的人又何必闹腾呢?”
程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象是给钱均给说得无法反驳了。布继录笑了笑,事态正在按他的意思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