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今今看了一眼牌位,脸色刷地就白了,她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季子训皱皱眉,翻动起祭台上其他的牌位。
这些牌位许久没人动过,倒的倒,斜的斜,七零八落的,铺着厚厚的一层灰,有的中间还连着蛛网,引得阿吉和岑今今连连咳嗽。
季子训却并不在意,他去牌位上的灰尘,只见这块牌位上赫然写着“季子训”。
他脸色更沉,再拿起一块牌位,果然写着“阿吉”。
阿吉看着这牌子,连连摇头:“看来我得起个正经点的名字,免得以后成仙了写牌位上怪怪的,怎么看都像是个外号。”
这是一段俏皮话,岑今今却笑不出来,她手中拿着一块牌位,那上面写着“林一”。
林一也在这里?她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个奇怪的梦,林一在黑暗中,脸色苍白,不断地哭泣,对她说“今今,救救我。”
“看来李月祈也到过这里。“季子训指了指一块牌位,阿吉凑过去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李月祈“。
“啧啧,冥王的名字也敢往牌位上写,我佩服这人的胆量。“阿吉感叹道。
“冥王掌管地府,他的名字出现在牌位上可比我们正常多了。“季子训见岑今今面色苍白,想缓和一下氛围,便打趣着说。
“也对,作为神仙,我们的名字,怎么着也得出现在佛堂寺庙里啊。“阿吉把这些牌位一一摆正,然后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
“你这是干嘛?“岑今今也缓过神来,看着阿吉的动作有些疑惑地问。
“我拜我自己。“阿吉说,”常言说道,求人不如求己,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你们不赶紧来拜拜?“
岑今今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季子训则笑了笑,然后伸出手拿起祭台上的长明灯,向祠堂深处走去。
这盏灯是铜制的,造型像一个小巧的高脚酒杯,杯口扁而宽,往下越来越窄,也越来越深,活像一只喇叭花。
季子训捏着细脚处,手指上已经沾满了油,这灯看来已经用了很久,浑身都是浑浊的油渍,靠近灯芯的铜壁已经被烤成了黑色。
灯火幽幽地燃烧着,里面的油还有一大半。
随着灯光将香案后面黑暗处照亮,岑今今惊讶地发现,这里原来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宽阔,后面是一个不过七八步宽的逼仄空间,空荡荡一片,什么也没有。
季子训将手中的灯光移动到那片墙面前,却见墙上是暗红一片。
岑今今倒抽一口凉气,阿吉倒是不怕,凑到墙前,伸出指头在墙上抹了一下,又放到鼻尖闻了闻:“是血。”
“怎么会这么多血涂在墙上?“岑今今舔了舔嘴唇,感到喉咙有些发干。
“倒不是涂在墙上的,你仔细看看。“季子训又把油灯凑近了些,岑今今仔细一看,墙上大片血迹原是由一小片一小片的不规则血迹层层堆叠而成,再仔细看那些不规则小块血迹,竟然像是——”手印?“
岑今今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祠堂的空气似乎更冷了。
“想来当年是有不少人被困在这里,死前经过痛苦挣扎,在墙上留下了这些手印。“季子训道。
阿吉皱了皱眉:“这祠堂死了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点鬼气。“
“而且尸体也被人清理掉了。“
季子训又仔细看了看墙上的血迹:“这些血迹有的已经浸到墙壁里黑透了,有的看起来却还挺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