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参观交响乐团

周三，罗曼剧团的《费加罗的婚礼》创作组应邀去市文化馆参观这次合作的室内交响乐团的合练。高思思带队搞了一辆小客车，准乘二十人，于是总导演成鑫，三个副导演，编剧组和作曲组，四个舞蹈指导，外联部的几个经理，还有罗曼剧院负责宣传和拍照人员的都一起来了。

林梓木他们的交响乐团是本市最大的交响乐团，隶属于市文化局，也是本市唯一的一个各部门齐全的交响乐团，全部团员人齐的话，包括后勤有将近一百人，实际参加演出的演员大概是六十人的阵容。其实他们同样是文艺工作者，都在同一座小城市里，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过这么深度合作还是第一次。不知道高思思是用什么办法把文化局里的上下左右都打点好的。

但是乐团的音乐家们相对来说还是很单纯的，大家凭本事吃饭，平时他们会分组练习，每周两次合练，成鑫他们来参观的就是周三的这次合练。

小客车开到市文化馆，这里就是交响乐团的据点，外表看起来比罗曼剧院还要老气，是某个年代特别流行的白瓷砖，但是建筑本身还是很现代化，里面的装修则走的实用主义路线，一层和二层打通是一个阶梯礼堂，三楼四楼居然还有棋牌室和图书馆。小客车开进来的时候，乐团团长冯峰带了几个人已经在文化馆的停车场等着了，高思思和他握手寒暄，并且把今天来的人介绍给他。他和大家一一握手，然后其中一个后勤的妹子拿出一沓临时工作证一一发给大家，这里的规矩比罗曼剧团这种商业剧团要严格的多。

冯峰团长已经快五十岁，有点儿秃顶，说起话来笑眯眯的。他带领大家直接来到了练习室。交响乐团平时在文化馆的地下室练习，这里隔音效果还不错，至少成鑫他们在一楼大厅什么也没听见。但是一推开厚重的隔音门，一股音浪瞬间袭来，成鑫仔细一听，旋律十分熟悉，是交响乐版的《黄河大河唱》。

练习室里面的座位是按照扇形围在指挥台周围，大门则在指挥台的左侧，因为只是合练不是正式演出，坐着的人穿什么的都有，第一小提琴余蓉也是熟人，和那天在温泉相比，她今天就穿的特别朴素，墨绿色的开身毛衣加白衬衫，随意扎了一个马尾，也没有化妆。交响乐《黄河大合唱》是一首经典曲目，基本干这行的人都会，所以旋律基本成型，但是整个乐曲还有不太和谐的地方，指挥一会儿叫一下停，一会儿叫一下停，果然是正在合练的阶段。

看到有人进到排练室里，指挥林梓木在谱架上敲了一下指挥棒，音乐瞬间停止了。林梓木本来就瘦高，站在指挥台上显得更高了。其他音乐家都是坐在椅子上，围着他展开一个扇形，现在也把头回过来，用目光打量成鑫他们一行人。

“您好您好，”林梓木从指挥台上跳下来寒暄，“我们正在排练下次红五月要用的节目，上面要求以红歌为主。”他笑了一下，“你们随意参观。”

排练室里的最后一排留了很多空椅子，一看就是给参观人员留的，高思思带人过去坐了。冯峰团长则把袖子一撸，回到了定音鼓前，成鑫记得之前在温泉联谊的时候，他介绍过自己是敲定音鼓的。他一直笑眯眯的，说话声音也不大，高思思很奇怪这些野小子怎么能服从于他。

然后，本来温文尔雅的团长，拿起鼓槌就面露凶光。“黑管你们是不是要造反？刚才我一进来就听见了，还有人慢半拍呢！”

这个从温文尔雅到糙汉子的变脸可以称为是颜艺级别的，把高思思和成鑫他们吓了一跳，但是交响乐团的团员们似乎都习惯了，任由团长在后面一边抡鼓槌一边大吼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