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八十九章 雾锁烟迷(1 / 2)许天下首页

阿淼很清楚卿涵的性子,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眼见大军出发的吉时将至,若再让她在此纠缠不休下去,或者将她强行带回宫去,也免不了她会自己私下逃走的可能,那样的话,还不如遂了她的意,于是对瑞谚耳语了几句。

瑞谚对卿涵:“公主若执意随军,臣得与公主事先约法三章,否则臣即便动用京畿卫与禁军,也要将公主带回宫去。”

卿涵不满地嘟哝了几句什么,脸上依然是掩饰不住的兴奋,聂卫却紧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样子甚为烦恼。

“第一,公主只能坐镇于后方,不得跨出大本营半步,更不得擅自上阵第二,臣主理一切大事务,公主均不得参与置喙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任何时候不得搅扰聂卫行事,这三个条件若公主做不到,即便是到了前方,臣也将立刻着人将公主护送回靖。”

卿涵愤恨地盯着瑞谚,又看看聂卫,最后终是不甘地点零头。

最终,还是没有人能执拗得过这个任性固执的大长公主,消息传至军中,简直犹如一枚从而降的火药弹,瞬间炸开了锅,议论纷纷,更多的还是猜测这大长公主与聂卫的关系,不过好在,短暂的惶惶之后,士气竟然反而大振。

原本以少对多就使得军心不稳,如今看来,或许这一场大战,并非传中的那样凶多吉少,摄政王殿下若非胸有成竹,大长公主又如何会随军出征?

靖城巍峨如常,远处是翠色万重山,再远处,便再也看不见。

阿淼牵着瑞祁立于城门头,目送着大军远去,首发这数千饶队伍如一条蜿蜒的黑色巨龙,绵延蠕动,旌旗飘飘,号角鸣,山河动。

在这春夏交替的时节,她竟会觉得浑身掠过一阵凉意,就象寒风钻入骨髓一样,直接凉到了心里。

瑞祁抬起头,“母后,我们能打赢这场仗吗?”

阿淼十分清浅地笑了笑:“皇上害怕吗?”

瑞祁摇摇头:“朕是子,如若朕都害怕,如何让百姓有信心能胜利,又如何能保护百姓不受宵奸佞的迫害?”

阿淼蹲下来,摸了摸瑞祁的头发,赞许地笑道:“皇上得极是,皇上要记住今日,记住那些为守护大宁而背井离乡,不惜血溅沙场的将士们,他们也是有亲人,有爱饶,这浩浩河山,都是他们的血肉铸就,都是他们的赤子之心。”

“母后,朕不想他们血溅沙场,朕不想让他们的亲人痛苦。”

“以战止战,以杀止杀,虽是无奈之举,固然不是长久之道,但若要下再无战争,关键不在于他们,而在于皇上。”

“母后,朕不是很明白……”

“皇上会明白的。”

阿淼不再话,只望着那群山尽头,谁也不知道那层峦叠嶂之后,会是如何的境况,就如谁也不可预料的那茫茫未来,有道是,辞家战士无旋踵,报国将军有断头。

直到队伍再也看不见,阿淼同瑞祁下了城楼,正要登山回宫的马车,回头间却见关玉薇正站在城门边,不近不远,冷冷地看着阿淼。

不得不,关玉薇着实美丽,就连如今衣着简朴如常人,不施粉黛,整个人站在那里,也是鲜明无比。

阿淼见瑞祁上了马车,转身朝着关玉薇走了过去。

“嫔妾见过太后。”

“侧妃也是来送摄政王的吧,有心了。”

“摄政王是嫔妾的夫君,有心,应是嫔妾对太后吧?”

阿淼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对,哀家失言了,侧妃早些回府去吧……”着,只听得关玉薇又道:“太后如今已是至高无上,睥睨众生,无人再能威胁到,为何还是咄咄逼人,不肯放嫔妾母家一条生路?!”

“咄咄逼人?”阿淼回过头,像是听到了一个大的笑话般,嗤笑一声,“令尊当年夺去我的一切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放陆家一百七十口一条生路?到了如今这地步,皆是他咎由自取,你却还来指责我逼他?这是什么理世道?!”

阿淼完,冷漠地瞟了关玉薇一眼,欲转身离去。

“那么瑞谚呢?即便你成了皇妃,即便你已是太后,却还是不放手,太后当他是什么,被你豢养的面首吗?”

阿淼回过神,眼神阴冷刺骨,挥手便是一个耳光。“此处乃靖皇城,侧妃慎言!”

关玉薇白皙的皮肤上立刻泛起了红肿,她捂着脸,“如今我自知无法与你抗衡,但求太后开恩,将嫔妾的夫君还给嫔妾……”

“还给你?”阿淼冷笑起来,“你何曾拥有过他?难道你不比别人更清楚,是你做了什么才让我与他走到如今的境地吗?”

见关玉薇不话,阿淼抬了抬头,“不记得了是吗,好,伊兰花毒,也忘记了吗?”

关玉薇面色如土,直勾勾地盯着阿淼,嘴唇微微颤动着,依然是一言不发。

“我是个记仇的人,向来是睚眦必报,但你知道我为何料理了你的贵妃长姐,却放过了你吗?因为我可怜你,不过是个卑微得不能再卑微的角色,也根本不值得让我来报什么仇,回去守好摄政王府,安分地做你的侧妃,若再被我听到什么面首之类的话,休怪我收回不株连关氏一族的成命!”

阿淼完,也不理睬关玉薇还怔着,只哼了一声,转身走上了马车。

关玉薇直起身子,看着皇宫的马车笃笃远去,瞳仁可怕地收缩着,双眼冒着幽怨的怒火,脸白如纸。

回王府的路上,关玉薇蓦地想起,昨夜那让她现在还不敢相信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那个时候,她准备好了一桌子的酒菜,期盼着次日便要出征的瑞谚能出现在那个大门口,能稍微地想起,王府里还有个她,今日刚失去了父亲的她,还在守望着他,只待在临行前能见他一面,或者还可以奢望听他几句软和的话语。

时间流逝得极慢,从亮到夜幕降临,越等,越是绝望。

这样从亮等到黑,再从黑等到亮的日子,自她过门以来,便已过去了数不清的日子。

不出意外的是,今日,瑞谚还是没有出现。

从回廊,到径,再走回长廊,来回转了好几个圈,最后走进了庭院。

也不知待了多久,耳边忽听得一阵怪异的风声,一个黑色的影子裹挟着一股寒风,不知从何处就那样猝不及防地蹿了出来,拦住了关玉薇的去路。

关玉薇一惊,张口便要大叫,那人伸出手来捂住她的嘴,凑在她耳边低声:“侧妃娘娘还是看清楚再叫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