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没有任何人说话。
李灏是因为本身就不太爱说话,性情冷淡;秦诺是因为此时事关血莲,可能事关靖安王,犹豫怎么开口;顾新怿是因为他不是当事人,不了解情况;而摇姐则是因为人微言轻,再怎么说也不能是她先开口。
沉默,皇上向后扬了一下,吸了一口气,然后坐直,“大将军,你先说,是什么样的人能把你伤得这样重?”
被点名的秦诺垂眸,低声道:“狂魔人,吃了……血莲的狂魔人。”
他伤这么重,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大意出神了,他当时玄气只运了五分出来,狂魔人出掌又出其不意,才中了招。
其实,狂魔人出掌并不算快,如果准备好了真的打,狂魔人也不一定打得过他。
但输了就是输了,被打成重伤也是事实。
“血莲?”皇上明显有点疑惑和诧异,还有几分的深沉,“是当年靖安王带回来的那种血莲?”
“……应该是。”这么问,秦诺有点犹豫,他只远远看了一眼,看得不太真切,但从那种阴寒的感觉和狂魔人吃后爆发出的实力来看应该是血莲无疑了。
说到靖安王,顾新怿装作无意偏头看了一眼平乐王,发现他如平常一样的神色,并没有什么不一样,不知道对于靖安王的去世李灏心中的那道坎过没过去。
看得出秦诺的不确定,皇上用手一直缓缓敲着桌,半刻后问李灏:“小灏怎么也在万花楼?”
语气还是同样的略带庄严,但名称却拉进了不知多少距离。
“皇上,臣是为了去寻之前避雨落在万花楼的东西,所以才到的万花楼。”李灏说话不算毕恭毕敬,但很中规中矩,牵动的嘴角让人感觉他和皇上关系很好。
“那东西寻到了吗?”皇上顺带关怀一问。
“谢皇上关怀,可能是与那东西没了缘分,还未寻到,想想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一切随缘吧。”李灏笑着无所谓的样子,平淡说着。
摇姐站着认真听着,传闻皇上很是看重爱护平乐王,今天所闻从表面上看的确是那么回事,但品味着对话总感觉怪怪的。
而且,平乐王在万花楼丢了东西,要寻直接问她不就得了,但都没有听他提起过。
从她听来,平乐王的话明显就有点搪塞的意思。
看来外界所传并不一定是真的。
问完了李灏,皇上把温和中带着些微凌厉的目光放在了顾新怿上。
感受到皇上的目光,没等他问,顾新怿直接开口,“微臣到达万花楼时,打斗已经结束,现场只有两具尸体,一具小女童的,另一具是掏了心的干瘪尸体,还有若干受伤的人和困在万花楼内楼的客人。”
“干瘪尸体?”皇上从字词中抓到这四个字,疑惑问着。
“微臣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造成他像风干的尸体一样,以现场来看,他就是那位狂魔人无疑,不过……”顾新怿停顿一下,看了摇姐一眼,他接下来说的有点机密。
“今日御书房所言所语,若谁说出去,斩。”皇上音调微微上扬,满带威严说出这句话。
“是。”众人回答。
顾新怿才接着说:“微臣从尸体衣衫上发现一种特殊的纺织花纹,这种花纹很复杂很独特,要特别的纺织技巧,微臣之前南察时无意中看到过这种花纹,是月隐的人。月隐的人手臂上都有隐月纹身,为了进一步确定,微臣查看了他的手臂,但手臂被灼伤看不清什么了。”
听了月隐这两个字,在场的心境或多或少都微微变动。
李灏隐藏的右手小指抖动了一下,没人看到。
知道月隐的人应该只知道月隐的人手臂上有隐月的纹身,不可能知道月隐的服饰的独特。
所以在万花楼时他看见狂魔人的手臂灼伤,以致隐月的纹身看不见后也没多去管,尽量把自己把月隐都摘干净,一点痕迹也不留。
却没想到有人认得月隐的服饰。
有这个认识除非近距离接触过月隐的人,而近日月隐并没有什么大动作,也从来没有月隐的人暴露被抓,行动时应该也不会和顾新怿打太多交道。
听语气,顾新怿知道这事也是近几日的事。
南察?顾新怿前几日才南察回来,这期间月隐并没有出什么事,不可能暴露,除非……有人隐瞒。
想到昨天血莲被盗,他心到现在都堵了一口气,但查明只是普通的修炼走火入魔,这几日探查很忙,那两人中的一人出任务了。
血莲被盗是因为狂魔人贪婪,为何会到万花楼,可能是上午那股力量的吸引,也可能只是巧合。
至于月二为什么没拦狂魔人,月二昨晚也解释了,说是得令不能有大动作暴露自己,也不知道那狂魔人身上有血莲。
令是李灏自己下的,月二延迟得到血莲被盗的消息也没什么不对。
他也没再追问,对于自己的属下他还是比较信任的,不愿去怀疑,因为怀疑的种子一旦发芽,长成参天大树只是时间问题。
有点烦,他脑袋里突然闪现出一张童真的脸,这次他没有立即把她扫出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