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琴这丫头说话虽不莽撞,但也向来直来直去,苏苒一开始还不明白听琴为什么扭捏,后来仔细一想便明白过来,她可能是想到了陪嫁丫鬟那一层,可又实在想跟着去,见自己一直不提,所以就毛遂自荐来了。
听琴是个坦然的性子,苏苒知道这并非是她本意,她只不过是怕自己多想而已。其实这事也怪自己疏忽,忘记了安排这几个小丫头。
说起来这事倒也简单,她们几个只有听琴和含黛家中无人了无牵挂,那就带着她们两个,让含嫣继续留在阿娘那里便可,以后也定不会受什么委屈。
出发日期定在正月二十,过了十五,候府便开始忙叨起来,这几日候府也陆续收到各府的贺礼,以及皇帝送来的赏赐。
宇文卓派来“保护”候府的护卫还在,简玄墨从兵营里派了一些人给秦明,每天负责检查各府送来的贺礼,然后再归类全部放入陪嫁的物品当中。
期间抽空时简玄墨和简玄煜又找过苏苒一次,原来对于苏苒上次所提之事他们有当真去查过,不过时间太久,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根本查不出什么。
苏苒表示没关系,这样也许是件好事,定国侯府办不到的事情,对于别人来说肯定也一样难办到。
“慕容家做事一向严谨,要查他们本就不是易事,何况最怕的还是打草惊蛇。但你有没有想过另一个问题?为什么从慕云笙那方入手,也是无迹可寻?”
既然要查当年之事,肯定是从双方入手,慕容家算是家大业大,奇就奇在,那孤儿寡母隐藏的也很好,若不是苏苒主动提起,他们的身份很难被人怀疑。
简玄墨接着道:“照你所说,他的身份定是有问题,可也没有查出破绽。”
“大哥的意思是慕云笙的身后也有人?”苏苒反应过来,这件事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没有深想过。于受害者,一般人只会同情,并不愿深究。
“其实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一个人从出生到长大,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他想得到一个新的身份,一个人再有本事也不可能磨灭的如此干净,除非有人帮他,且实力不容小觑。”
诚然,简玄墨说的很有道理。
既然她如此本事,我又何须多管闲事?苏苒轻摇了摇头,微叹了口气。
简玄墨见她不知是失望还是有些懊恼的表情,没有再继续这一话题。
“这次与你随行的六名贴身侍婢皆是候府的死士,千诸有大渊的联络点,联络方式她们都知道,若有急事她们会想方设法把消息送出,定不惜命,你可信任她们。”
说到这里,简玄墨又看了看苏苒,“只是到了千诸以后,要看你有没有本事将她们留在身边。封奕此人行事老练,我虽不知他求娶你到底是作何打算,但他若不能善待与你,我简玄墨也绝不会放过他。”
“多谢大哥良苦用心。”苏苒起身行了个礼,说不感动是假的。
一个人愿意承诺与你,便是心里有你,不管这份承诺是来自爱人,父母,兄弟姐妹,亦或是朋友,都应该感恩不是吗?
大渊景佑廿四年,正月二十,天未明,苏苒便被云思婵叫醒,事实上,是阿娘守了她一夜。
“快起来梳洗一下,赶紧吃些东西,出发的吉时也是算好了的,可是耽误不得。”
“阿娘昨日还说舍不得,今日又催我了。”苏苒慢吞吞起身抱住了云思婵,撒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