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的头七已过,这几日还算是安静的,只是今日朝堂上的事,令师仲柯紧张起来。
练兵场审兵时发生意外,混入了刺客,此事皇上在今日早朝上提起,虽说只是顺口一提,只想听听群臣的异议,但此事群臣怎么说的都有,要褒奖还是处罚,皇上也没有一个定论。
师仲柯整理好吩咐伏桡准备马车,她要进宫面圣。
只是今日皇上不在御书房,而是在御花园召见了师仲柯,师仲柯走进了姹紫嫣红的御花园,心中暗叹,宫外的花海都快要枯死,御花园竟还花团锦簇。
皇上坐在小湖的无名凉亭之中,水面如镜,清澈见底,微风徐徐,师仲柯拜道:
“臣参见皇上。”
“起来吧,”皇上清退了左右,“女师可是听说了今日朝堂之事,练兵场一事你怎么看?”
师仲柯声音微沉,转而反问皇上:“在说练兵场一事前,臣想问皇上一事。”
皇上侧目说道:“何事?”
师仲柯目光变得锐利许多,多了一些异样:“皇上给七皇子赐婚,可会想到是今日这般局面?”
一提这事,正中皇上的心头,皇上脸色阴沉,“女师可是想说,当初你劝朕的话成真了?”
皇上长叹一声,却没有丝毫怒气,尽是这些天来的疲惫:“的确,长湘王这一步,是朕在制衡中走的最错的一步棋,但朕也听长湘王说了一些话,是你说服了他勿要针对七皇子?”
很显然皇上这不是在问她,不过长湘王能有如此态度,皇上是最大的得益者,他轩轩甚得,师仲柯能做出此时,皇上必定喜出望外,感激她还来不及。
师仲柯庄重不多解释,“臣只为大局着想,为皇上排忧解难。”
想必这句话是深得圣心,皇上喜逐颜开,慈眉善目浅笑道:“此时,也就只有女师能为朕分忧,朝堂上那些臣,奉的主子已快不是朕了。”
“皇上此话言重了,”师仲柯明眸看着皇上,转而继续道,“练兵场一事,皇上是从未想过要降罪于钧翊将军吧?”
“哦?女师怎么看出的?”皇上目光炯炯问道,皇上的反应也让师仲柯更加确定了。
师仲柯道:“练兵场从未出过这样的事,既然出现了,定是有人心怀不轨,目的可想而知,无论是针对皇上,还是钧翊将军,但结果钧翊将军还是凭自己一人之力解决,戴罪立功也该消了,如果皇上是考虑到制衡,要借此机会提拔独孤朗的话,臣有个不情之请!”
师仲柯再次拜道,皇上问道:“但说无妨。”
“切勿赏赐独孤朗,尤其不要升官嘉爵!”
皇上面色尽是疑色,他本就是想借此时封独孤朗为护城军统帅的,被师仲柯这一请,皇上有些更加不解,“为何?”
师仲柯抬眸,面如冷盘:“皇上,您刚将七皇子贬了职,就如此提拔颇受争议的钧翊将军,恐怕会引起他人猜疑,您不会不知,皇权与军权必不可分,但若这二者发生矛盾,您不怕又走一步错棋吗?”
长湘王就是最好的例子,师仲柯早走预感,长湘王那边定会出些是非,结果皇上一意孤行,这次,皇上有长湘王这个前车之鉴,不能在轻举妄动了。
皇上果然有了迟疑,面色纠结,沉默良久,又是一对愁眉。
但师仲柯总觉得皇上有些怪异,具体是哪里怪异,她一时也说不上来,但隐约中有种感觉,皇上在与她的制衡之约中,还隐瞒了她其他事情!
良久,皇上终于松口,许是想明白了:“好,朕知道了。”
师仲柯躬身谢恩:“谢皇上。”
皇上缓慢起身,礼公公赶紧跑过来扶着皇上,皇上神色竟然有些失落,眼中很是黯然失色,师仲柯蹙眉,皇上真的就那么想提拔独孤朗?
可此时不能提拔独孤朗,师仲柯是为了保护独孤朗,他如今根基未定。绝不能成为众矢之的,更不能激起楚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