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再入京师今非昔比4(1 / 2)风入松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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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义这些日子来身体状况有所好转,却也被太医嘱咐不宜过度操劳,要好生修养才是。

朝中大事依旧是被太子刘钰所管理。

林冼和刘祯也都安稳无事地住在从前张勋阳的丞相府中。

一切都看起来风平浪静,都平和的相处在一块儿。

刘义倒是可以说出话了,却依旧只能够躺在这温暖的梨花木雕花的龙床上,不得出门半步。

“谢云啊,这些日子还算安稳吗?”刘义问道谢云,背靠在床上,看着放在一旁的瓷碗里黑黝黝的药水,问道。

谢云已是一身大掌监的官衣,比那日的小太监服华贵不少,明艳几分。

谢云弯腰低头道:“一切都还算妥当。”

刘义问道:“林冼呢?”

谢云依旧是姿势不变,仿佛被定住在原地,“林大人,确实变了许多。”

“哦?”刘义心里有些期许,对于这林冼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道。

林冼确实有治国之才,若是真能够依照他那些改制法子做下去,盛世大端必然是囊中取物。

可是大端朝如今的状况,怎可那般容易?

刘义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他想要给后人铺好路。

刘义问道:“他和子洛关系如何?”

谢云道:“甚好。”

想起来林冼和刘祯二人的相处模样,谢云心里一清二楚。

他在宫中这么些年,察言观色已是炉火纯青的地步。

人这东西,虽说复杂,却也被情所获。

“我时日不多,这以后就靠你帮助他们了。”

谢云立马跪倒在地上,低头道:“不敢!陛下万岁之体,怎可此般言。”

刘义笑,对谢云道:“起身吧。这里无外人在,你就不要行这些礼,顾这些礼。”

谢云道:“遵旨。”起身站好。

“若你……也该是个治世人才。”刘义看谢云一眼,缓缓道。

这谢云的天资和家事他都一清二楚。也是因为这些,他才会在谢云一进宫时,便调到自己身边。

这些年来,谢云在刘义身边也都耳濡目染知道许多国之大事,他也是个适合朝臣斗争的好材料。

这大掌监的位子,都是鲜血洗刷下的路最终通往的位子。这一身正红色太监服,都是谢云这些年来于无声中杀掉的数人的鲜血所献来的。

他谢云在这深宫之中,不是个善良人。

谢云低着头偷看着刘义。

这个心怀天下,心事重重的帝王。心思内敛可忍,看似臣服在世家大族之下,却又想要开拓清明。这样的人,一辈子多少时日能够心如自己,行如自己?!

他可怜谢云,可惜谢云。可是他刘义何尝不是可怜之人,可惜之人啊。

谢云心中对刘义这人也些许怜悯之情。可是他不会表达出自己的心思,这些东西一辈子都烂在了他的心里面。

“陛下谬赞。”

谢云对于刘义的叹息只不过这四个字。

刘义叹气,这人在这深宫中时日久了,便都不会再说心中话了。

“这些日子里不会太平太久,不知道我撑不撑的到那时候。”刘义说道,声音确实没有往日的威严混亮。

这人一病就如抽丝,何况刘义也感到自己时日不多。

能够撑下去多久就看天命如何。

王皇后王梦娴的那一番话,刘义知晓,她这么多年苦心经营,是不会放手的。

“朝中近来可有事?”

谢云道:“并无。太子殿下虽说才刚刚管理国事,但是是真的付诸心力,这些日子地方上也无大事,一切都好。”

刘义想起这个自己的太子,道:“太子啊,是个好孩子。”

谢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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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依旧还是那样的摆设,一切都依照张勋阳在世的时候摆设布置。

张勋阳去世后本该将丞相府收归国有,遣散丞相府中所有仆人。

不过那地方是张勋阳最后在这世上的地方,是张勋阳生活的地方。

即使张勋阳已走,不过那地方好似还有张勋阳的生气。这里的一切都被刘义保留下来,每月给丞相府派发津贴,让他们一直在这个张勋阳离去的地方,保持着这府中的原貌。

好似这里还有他存在的身影,好似来到这里还可以找那个倔脾气之人喝一壶酒。

可是温酒下肚,却只有一人独酌。

如今林冼再回这府中,也已经是物虽在,人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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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洛你说,陛下下一步棋会在何处?”

林冼和刘祯坐在亭子里,亭在院中的湖上,湖中鲤鱼几尾,游戏在这浮萍之下。

刘祯靠在亭子的木栏上,手背撑着脸,看着一尾红鲤鱼在水中打转。

刘祯道:“不知。”轻描淡写的二字拂去所有林冼所担忧的事情。

林冼看着刘祯,这人眼神自始至终未离开过那水面。

“王家如今不生一事,便无把柄在手,如何能走?”

刘祯转身而坐,翘起二郎腿,面向林冼背靠着栏杆,道:“父皇可不是病倒无力做事了。即使他真的病倒,也有人为他一步一步把今后的棋局走完。”

林冼眯了眯眼睛,“子洛,前路如何你我都不知,这一路上,豺狼虎豹定不少。”

“与君同行,必不惧一切。”刘祯道,“先生,你永远都有我在你身侧,永不离去。”

刘祯起身走到林冼面前,站在林冼身前,把林冼困在他刘祯的身影下,一双眼笑着看着抬起头来的林冼。

“先生。瑰丽高山、江湖河海皆愿意与您一同看遍。”

刘祯想起来那日的一吻,心里像是有毛毛在挠痒。

痒的他想要把一颗心抠出来给林冼看看,他是多么的真情实意。

那夜色之下,虔诚的一吻,甚至是刘祯对于林冼最为过分的身体接触。

他这人一直把林冼当做是不可亵渎的莲花,心中那灰暗的情感都抑制下来,那些渴望的情愫都在心里暗自发芽。

“子洛。”林冼看着刘祯,那一双眼睛黑曜石的发光,里面是无尽深渊似的渴望。

林冼道:“大局在前。”

刘祯道:“亦可于君缠绵悱恻、耳鬓厮磨。”

林冼瞪大眼睛,对于刘祯此番露骨之话甚是难以相信。

刘祯噗呲一笑,这林冼这般小模样还真是惹人心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