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殿下。”阿沇嘶哑着开口，“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瞧着面前之人毫发无损，长吁一声，心中巨石方才搁下。

萧辰先是喂她喝了些水，随后敛了神思，开口似有怨怒却又带着怜惜：“你这么快护在我面前作何？以我之力何至于一只鹄都奈何不得？况这分明是人有意而为之，你向来机敏，此番又是为何？”

阿沇咧着苍白的唇笑了起来，收起自己那些隐隐浮现的心思，说出了些与萧辰所期不大相同的话语。

她说：“殿下于我，恩人也。我所谋划，君皆悉知，君不杀我，乃我之幸。我当恩之，涕之，惠之。滴水之恩，当以涌泉。殿下不杀我，只不过是觉着我还有些用处。我如今救了殿下一命，皆是为我。”

萧辰苦笑一声，心中所望落空，竟觉得有些酸楚。

“没想到，我在你心中当这般唯利是图。你自开始与我接触，或欢喜，或愠怒，都流露出对我的爱慕之意。你或是嗔怪，或是面上吃味，或是予以笑颜，我一一受之，竟觉习以为常。你如今不再哄骗于我，我倒觉着不大适应。”

阿沇抿抿嘴，温声道：“殿下对我又何曾不是哄骗？殿下待我甚好，同我游湖往来，对我爱护有加，松饼吃食，书本玩意皆常常赠与。这便是寻常人家少年对待心上人的方式。可殿下终究不是寻常人家的少年。若我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定然也倾心于殿下，心中欢喜难抑。可我，也终究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殿下于我，费尽心思，难道不是另有所图吗？”

“若我其实也存了私心呢？”萧辰深深的看着她，眸色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