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几个山贼的带领下往山坳那里走去。山路不再是自然踩踏出来的羊肠小道,而是人工铺设而成的石子路。许逸之一手拉着许杏儿,一手拉着许文,几个镖局的好手都护在许氏兄妹的前后左右。走到山坳里的山村外面,几个巡逻的小喽啰看见许逸之几人了,远远的问道:“那边是什么人?”带路的山贼喊道:“是你大舅母的二姑舅家的远房亲戚来看你了。”那边巡逻的山贼骂了几句脏话,带路的几个山贼口中打口哨向巡逻的山贼发信号。
走入山庄里,许逸之几人更加谨慎了。几个镖局的武师刀剑出鞘,暗暗戒备。这是一个和民居没有多大区别的村落。想来山贼阵容不小,村落也颇具规模。里面的巷道纵横交错。每个巷道的交叉路口处都挂着一盏灯笼。巷道内不时有巡逻小队提着灯笼经过。
许逸之几人在山贼的带领下来到山贼的总舵大院外,一个山贼说道:“我去告知寨主,客人们来了。几位稍等。”另外两个山贼答应着。他们没有得到头领的允诺,不敢轻易进入议事大厅的大院里。和许逸之、薛恒几人在外面门口等着。
村落浸没在夜色里,远处灯笼的火光明灭不定,不时的传来几声犬吠声。头领迟迟不来,几个人等的有些无聊了,薛恒见那两个山贼似乎不是什么凶神恶煞之辈,试着和那两个山贼搭讪说话。他问那个打着灯笼的山贼道:“不知道许公子怎么冒犯贵寨的虎威了,被扣押在这里?”
那个山贼说道:“岂止是冒犯,他只身一人闯入我们寨里,把我家寨主的几个小老婆都抢走了,我们寨里的财物也被他找到尽数偷了去。寨里巡逻的兄弟也被他杀伤了几个,这回各位没带银钱过来,恐怕不能够这么轻易地带走那位少年公子。”
薛恒问道:“那许公子现在无恙否?”
山贼说道:“现在被吊在在寨主那里的大院里,有好几天没进米水了。”
几人正说话间,不远处传来喧闹声。几个人在一位打着灯笼的侍从的带领下来到门口。许逸之放眼打量那几人,中间一人尖尖的头上半边头发都剃掉了,另半边头发拢在鬓间扎成一条鞭子。这人消瘦的脸庞肤色黝黑,鼻子上带着一个姑娘的耳环似得铜环。山中气候尚冷,那人身上穿着一件青色狼皮褂子。
许逸之猜出这人就是山寨的头领张六儿。这人身后几个人,或高大威猛,或独眼凶煞,跟在那人身后。只有一人是书生打扮,手摇羽扇。身披狼皮褂子的那人看见许逸之几人,拱手唱诺道:“几位想必就是金陵来的客人吧?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许逸之上前说道:“许逸之这厢见过了,这位可是张六儿张英雄?”
那人说道:“小可贱名不足挂齿,早就听闻过徐先生大名,今日得见,幸何如之。几位里面请。”那人拱让许逸之几人进入大厅中。山贼的议事大厅里陈设甚为简陋,只有一张两丈长的方形条桌。桌子两边是暗红的几把檀木椅。大家分宾主入座。
张六儿吩咐一位手下去上茶,一边给许逸之介绍自己的手下,指着身后侍立的那位书生道:“这是我的军事申不悦先生,这是我们的二当家王友德,这是三当家孔佑……”他简略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手下。那位申不悦军事问许逸之道:“徐总镖头,我们要的东西带来了吗?”
许逸之摇头对封副镖头说道:“封兄弟,你把带来的银两给寨主过目。看看可当张寨主的意否?”封副总镖头把一个小木匣子放在桌子上,打开木匣,里面是百两纹银。他转过木匣,让张六儿能看见木匣里的银子,起身把木匣一把推倒张六儿面前。
张六儿看看木匣里的银两,远不足自己提出的四千两的要求。他脸现不悦之色,对许逸之说道:“许总镖头这是?恕小可鲁钝,未能理会得。”
薛恒说道:“张寨主一寨之主,岂有不明白这个道理的?随便什么人给我们写一封信要银两,我们怎能连虚实都不探听一下就把银两带过来。我们初次拜山,这是我们带来的一点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