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个瓶子，秦歌的手有些颤抖，她拿着想尽力想起孩子，可是更多的是一种卸下了巨大恐惧的感觉，又带着某种失去。

她的手有些颤抖，她想极力表现出稳定的感觉，手却抖到不像话。

“走吧”秦朝对着秦歌说道。

秦歌点头，面色冷淡起身拖着虚弱的身子朝外面走去。

医院走道的路似乎无比漫长，秦歌的身体还是很痛，可是她一下子想起了很多，想到了以后的人生，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光明，这样一想，她又觉得身上的痛又不算什么了。

秦朝在她旁边说了什么，似乎要交什么单子，让她到医院门口等他，她茫然的点了点头往前走去。

她走着走着步子越来越慢，扶着墙壁试图支撑着自己走下去，脸色苍白得不像话，四周似乎有人在看着她议论纷纷。

这几个月来的日子像走马灯一样在她眼前转动。

杜越母亲堵在家门口时的凶悍，还有杜越偶尔露出的烦厌，还有四周人的议论纷纷……那些画面不停地流转，最终停到三个月那个聚会前，她也是一名大学生，人生才刚起步，骄傲又肆意，和姐妹们私下聊天对那些早孕的女生不屑，对于孩子，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还需要什么孩子？

就那么一场聚会，一觉醒来她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几月后居然就有了个孩子。

多恐怖啊，杜越母亲找上门时她还能看似强硬得说道自己想生就生她管不着，可关上门后心底一片冰凉，她能怎么办？她也才19而已……

走着走着秦歌眼前有些模糊，她用手擦了擦，可那些眼泪却不争气的开始汹涌，她怎么擦也擦不掉。

脚下更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脚比一脚晕眩，又像是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如果这是一场梦，就好了。

秦歌脚下一晃，一个列歪，身体软绵绵的。

眼泪太多，眼眶酸痛，她努力憋住自己的哭腔。

有那么一刻，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灰色。

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秦歌缓缓倒了下去。

身后似乎传来秦朝的声音。

旁边有人扶她，她依托着力量想站起来，脑子里却又不想靠着别人，她推开扶过来的手，走了一步踉跄一下跪在了地上。

“小歌”秦朝着急得跑过来。

那声小歌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秦歌终于忍不住放生大哭了起来。

“啊——呜呜呜”

她本可以忍耐，就像她之前人生里那么多苦涩，她都熬过来了。

可是她再怎么坚强她也只是一个少女，承担这个年龄不该有的重量，这几个月她强颜欢笑，故作坚强，只因外人等着看她的热闹，她必须要伪装。

那些人讥笑的嘴脸，学校里的流言蜚语，像雪花片一样飞来。

可秦朝久隔这么多年的一句小歌却只叫她丢盔卸甲，那些痛似乎痛彻心扉，透过今日这个伤口在她心口漫布。

“呜呜呜……”

秦歌不想这么软弱，她想憋住哭声却怎么也忍不住的，她想咬着下唇吞回，可这一次身体却似乎要把这么多年的委屈一下子哭出来。

秦朝刚收过医生给的收据的单子，眼睛余光看见前面的秦歌倒了下去，他几乎是下意识喊了句“小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