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那么忙,明明她跟在他身边从未发现他画过什么,除了晚上,晚上,每每深夜,恍惚中,她似乎睁开过眼,似乎看到过那么一道硕长的身影,在火苗摇曳中,似有翻阅似有笔书...
漂漂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认真的看着那图,第一招...
漂漂出来时,正好是日落...
他会回来的,他说过会让自己送他的...
她等啊等,等到月亮弯弯的悬挂起,她怕他回来找不着路了,或是天太黑不小心摔倒哪里了,她便提着灯笼去找,夜风刺骨的凉,出来的急,她也忘了带件厚实的衣裳,这会子,全身冻得直打啰嗦,只是,找到他的心思仿佛超越了一切,其他又算什么重要?
她沿着家门前的石子路走去,走了许久也不见对方踪影,她想:这样悄无声息的找,万一他真的摔倒在哪里了,一下摔得很严重,就像第一次见他那样,重伤不醒,那他如何知晓自己在找他?
她想喊他,可突然发现,半年的相处,她竟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可能,从始至终,她从来没想过,还会有寻他的这天吧!
她便唱起了歌,听到她这么“优美动听”的歌声,他哪怕是睡着了,那也会醒来吧,寒风趁机溜进了嘴里,她呛了呛,咳了咳,接着又唱,慢慢,嗓子也痛了,她开始抽泣着哭,倔强的她又迫使自己不许哭,她擦了眼泪,继续唱,慢慢,嗓子也哑了...
山上,夜黑风高...
“少主,歌声太难听了,总算是停了!”
“嗯...”
“少主,你这么担心她,为何不把她一起带走呢!”
“她如今这样,挺好,至少性命无忧!”
“可是,万一,那群人找到她,以她来威胁少主...”
“我若带她走,便会。我若舍了她,便不会!”
......
看来,是找不到他了,他走了,她唱这么好听的歌都没能把他唱过来,他自然是不在这里了!
她提着灯笼往回走,走到家门口,眼泪再也忍不住,唰唰的落,她哭的全身都在打抖,连同灯笼都在晃荡,最后哭的没了力气,又咳了咳,咳着咳着又呕吐不止,她缓缓落坐在门槛上,抱着灯笼的杆子,将头埋在手弯里...
“少主,她这样哭,对身体发育不好吧!”
“嗯...”
......
漂漂哭啊哭,哭着哭着,忽又想,万一他回来,撞见自己的哭,恐又得生气了,她又擦了眼泪,抚着门墙,勉强站起来,只是,眼前一阵昏天黑地,人便倒了下去...
一人慌忙走了过去,将她搂在怀里抱起身来,后面一人紧随身后,往她头上探去...
“少主,她发烧了...”
“你留下来,等她烧退,便速速与我汇合!”
“少主,这...这太难了,这是...”
“这是你的任务...”
“喔,遵命!”
漂漂醒来时,发觉自己还躺在床上,她怎么会躺在床上呢,她明明提着灯笼在找他,后来,坐在家门口等他,再后来...
再后来,估计是没等着,然后爬到床上去睡了吧!
起来,洗衣做饭,养菜喂鸭,蹲马步习招数...
有时,实在无聊时,她会同鸡同鸭同兔子讲话,那些鸡啊鸭啊,有几只都闭眼几天了,她根据自己的想法,挖了个坑,又将闭眼的鸡鸭都好好埋在坑里。
如此冬去春来,夏走秋送,枫红草杂,直到,鸡、鸭、兔子都被她挖了坑葬完了,她便再也不等了,收拾了包袱,带上行李,挑了个天朗气清,于山外走去...
她要找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