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湛立在书房门口,见到灯光中透出来的一束影子,亭亭玉立,光晕笼罩下,显得朦胧神秘,素手握笔于那宣纸上蜿蜒,明眸秋波随之荡漾,黛眉轻皱忽又似蝶翼般翩翩舞开,她深深一声叹息摇了摇头:
“还是练不好!”
月湛一声轻笑:“只见形,不见风骨...”
漂漂蓦然回头,却不知月湛何时站在自己身处,月湛却不理会她的反应,从她手中夺过笔来,蘸了蘸墨汁,寻来一张白纸,漂漂见他一横一竖一勾一提竟行云流水般轻洒游走,月湛于收尾处一落,将笔交由漂漂,漂漂握笔临摹,却忽的手中一轻,再看时,那笔又到了月湛手中,漂漂有些不解,却见月湛认真道:
“你的问题所在,不是结构笔画,是形似而神不似,跳舞讲究神韵,练字讲究风骨...”
“握笔无力,一错,不仔细辨别便要临摹,此二错,从现在开始,只练横竖,切记,握笔要有力度,临摹前先要细细观察...”
漂漂心中有些不甘,练了这么久的字,还得从横竖练起...
月湛仿若看出她的心思,拿出一张宣纸来,将笔递她:
“你写一横与我看看”
漂漂依言行事,拿来便细细写,那一横才见端头,忽手中又是一空...
月湛夺了笔,摇了摇头:“握笔力度不够。”
漂漂接过笔,用力一握,指关节已泛出白色,手也颤抖起来,落笔变得僵硬,漂漂不知如何是好,抬眸望向月湛...
还没看清月湛神色,手已被轻轻握住,掌心的温度贴在手背上,很暖很暖,只是那力道却犹如这咧厉的风,明明见不着形却刮得人寒颤,漂漂感觉不到对方有多用力,却在下笔时明显觉得稳当坚固...
“力发自于内,不是现于形!”月湛极其耐心的道,依旧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漂漂随着月湛的手法,发力,落笔,一提、一勾,不过是一横一竖,竟也有如此多的门道。
“可还觉得一横一竖无趣?”
漂漂闻言,定睛往宣纸上瞧去,竟见满满一张宣纸,横、竖无处不是,他们肥瘦不一,高低不同,还有些错落交叠,漂漂深吸一口气,简单的一横一竖,落入眼前,竟生的这般千姿百态...
远处枫园里时不时传来一片笑声...
室内,烛光摇曳,两道身影交错...
深林人不知,烛火来相照...
入冬时,月湛约了几位官员,漂漂休假三日...
妍芯的闺房里,漂漂坐在炭火灶边,嘴里啃着糕点,很是无聊:
“这么冷的天,出也不能出去,只能这么坐着,真成了冬眠的蛇类啊。”
妍芯斜卧在贵妃榻上,:
“你乐子多,快想个法子,要不我们真成了冬眠的蛇类,动不得,只能这么卧着?”
漂漂眼睛一亮,贼溜溜的望着妍芯:
“要不,我们偷偷去你哥的书堂,听听他与那些官员聊些什么?如此惊险又刺激,玩不玩?”
妍芯忽然认真起来,严肃道:
“不行,我们是女眷,不得探听朝政之事,若被人发现,是要重罚的。”
“那就打扮成小厮,再小心些,不被人发现就是了。”
“不行。”
“再说,你了解了解,日后或许还能帮你哥分忧解难呢。”
此言一听,妍芯倏忽一下便从榻上起来,茫茫点头:
“你说的极是,快快,我们乔装一下,从偏门进去...”
漂漂将两人各自乔装打扮一下,顿时,一副清秀的书生模样展现眼前,两人相互打趣一番,便来到了月湛的书堂。
漂漂日日在这里陪伴月湛,却不知还有条偏门,两人由偏门进去,很快进了内室,内室不大,是月湛的临时歇息之地,内室与大堂隔着一道门,两人轻轻推开门,眼前便是一道屏风,隔着屏风,能隐约望见几道身影,两人不敢再向前,跌手跌脚躲在屏风后面听...
“红魔在南疆一带已势力渐弱,如今他们主力已迁移到武陵桃镇。”
月湛问:
“附近可有异事发生?”
那人道:
“今年秋收,莫名起了一场大火,火势来的汹涌,让人措手不及。”
月湛:
“对方是有备而来,明年秋收,切记,做好防范,派出官员,提前助百姓收割,并在稻田之间,早早设立隔火板,防止火势蔓延。”
“是。”
又一人道:
“文丞在北疆,治安方面,已取得一些成效,只是,最近在传,文丞要娶一位北疆女子,据说女子冷丽清艳,文丞是一见钟情。”
“暨仲行事一向有自己的道理,他的婚事我们无需过论。”
“可那女子身份不明,我们担心大人他…”
月湛轻笑:
“担心他?一个能在家道中落且各门各派都不沾边的形势下坐上文丞宝座,哪点,值得你担心?”
“可是,王爷,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啊,文丞毕竟年轻…”
“论美人,东吴为最,暨仲生在美人乡里,什么颜色没见过,李老,人言可畏,切莫被别有用心的人说出来的话给迷糊了,无论此女是妖是魔,暨仲自然有法子降除。”
“下官明白了,下官一定会将此话传达给其他官友。”
“二老,天色不早,月湛已安排驿站为二老歇脚,二老,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