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以景眼神迫切，言宁实在不忍心拒绝了。虽知道这样不好，可她在数次直白地伤了周子城的心之后，竟觉得不忍伤害白以景。

所以她只装傻，既然白以景不说什么，自己也装作愚笨看不清吧。她只跟叶其琛说了一声晚上跟同事一起吃饭。

叶其琛回复说：“好”

白以景看着副驾驶上的言宁，她侧脸的轮廓很是清晰雅秀。

一时之间白以景竟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言宁从不会主动跟自己说什么。

“蒋彦又过去你办公室打扰你了？”

“啊？哦，谈不上打扰，蒋律其实人很好，就是比较喜欢跟我开玩笑”，听到白以景开口，言宁回过神来。

“那就好，我还怕你会介意他对你说话的方式。”

“不会的，唔，不过，白总您倒是可以给蒋律的办公室换套沙发，他应该会很开心”

白以景第一次听到言宁这般跟他开玩笑似的说话。

“言宁，私底下可以不用叫我白总，怪生疏的”

那叫什么，以景？太亲密，白以景？太不礼貌，白先生？像是跟当事人讲话。

言宁觉得叫白总就挺好。

“我习惯了，毕竟您是我的上级嘛，叫声白总是应该的。”言宁拒绝了，不仅是不知道除了白总以外还有哪些恰当的称呼。同时她也想让白以景明确她跟他只是上下级关系，除此之外，不会有别的。

两人正吃着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却来了不速之客。

“言宁？你怎么在这。”是苏琦。

怎么哪里都有她呢。

“我在这还能干什么，吃饭啊”，言宁抬眼看了看苏琦，只觉得苏琦真是可笑，在餐厅不吃饭难不成睡觉么。

“这不是白先生么”

白以景起身跟苏琦问了个好。

“苏琦，你们认识啊”，白以景见状，言宁跟苏琦应该是认识的，只是好像两个人对彼此都不是很和善。

“高中同学。”言宁对苏琦的概括就仅限于这四个字，其实就是这四个字言宁都不想说，她宁愿从来不认识苏琦。

“我父亲跟言宁的父亲之前是同事，我跟言宁从小就认识了。”

白以景认识苏琦也是因为苏琦的父亲是华清的市长，他给苏毅做过法律咨询。可对于言宁，他知之甚少。

“哦？这么巧啊，那言宁你父亲”，似乎是听到苏琦说跟言宁从小就认识，白以景的兴致愈发地高，跟苏毅是同事，那言宁的父亲也是从政的人，难怪她从未提起过自己的父亲。

还没等白以景说完，言宁就回答：“去世了。”

除了苏琦刚走过来言宁看了她一眼，自始至终言宁没有起身，也没有再看过苏琦。

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对不起苏琦，可她总是步步紧逼，只要有言宁的地方，她就不肯罢休。

“对不起啊白先生，看来是言宁没跟你提过，言宁的父亲是上一任华清的市长，去世很多年了。”

言宁终于抬起头看着苏琦，可眼神里像是恨，又像是不在乎，可苏琦闪过刹那的胆怯后，也硬跟言宁对视着。

虽然苏琦站着，言宁坐着，可看起来好像言宁身上散发的生人勿近的气场，让人更加不敢打扰。

这家餐厅人很少，即使坐在大厅里，身旁几桌也是空的，除了言宁和白以景，没人听到那句话。

听到苏琦的话，白以景也知道了言宁的父亲是言令和。十一年前，三个亿的贪污受贿案，跳楼自杀，在那一年，类似这样的标题占领了各大报纸头条，白以景不会不知道。

一时间他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苏琦装腔作势地安慰了言宁几句，就离开了。

两个人也没了吃东西的兴致，准备离开了。

“看你今晚也没怎么吃东西，是饭菜不合胃口么？”白以景看言宁对苏琦的反应也知道，她不喜欢别人提她父亲的事，白以景便没有过问。

“没有，我饭量比较小。”她本就没什么胃口。这家的江南菜品，说不上难吃，但距离自己妈妈做的江南名吃，还是差了许多。

“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好。”

或许今天不该跟白以景出来吃饭，如果她开车从律所直接去医院找叶其琛，跟叶其琛一起吃晚餐，现在她可能会接过叶其琛递过来的水，两个人各居沙发一端做着自己的事，就没有今天这样的麻烦了。

“我正好顺路，送一下你吧”，白以景觉得，让言宁一个人回家，是不绅士的行为。

“我不回家，先去医院，所以不用麻烦您了”，言宁吃饭的时候收到了叶其琛发来的简讯，说让她吃完饭去医院中药房那边拿药，他托人给言宁熬了中药。

“刚好我也要去医院，我妹妹在医院实习，我去接她下班。”

言宁不知道白以景说的是真是假，只知道曾听他提过，他的确有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