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房间被大红色的丝绸包裹,雕花窗户上贴着大大的喜字,身后喜床的帷幔也被挂上了百年好合的图样,红色的喜烛正燃烧得噼里啪啦。
外面隐约传来乐声,倒似凡间迎亲的唢呐之声。
房间外面时不时有走动的声音,几个女眷压抑的哭声传来。
“夫人,已经打扮妥当,只待吉时一到,小姐就上轿了。”
“你替我叫来她身边的大丫头,我有几句话要嘱咐她。”
几个婢女打扮的人正在替一双养尊处优的手抹着梅花调试的香膏,手的主人却挥开她们的手。
她站起身,拉了拉身上的喜服,又摸了摸头上镶满宝石的头冠,蹙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我要做如此装扮?”
“小姐想是高兴得糊涂了,今天可是您大喜的日子呢?”一个明显与她稍显亲近些的婢女捂嘴笑道。
“大喜?何喜之有?可是我与九天大帝幼子已历劫归来?不对不对,他才一万两千岁,并未到渡劫之时。尔等是谁,胆敢入我梦中!找死!”
喜服少女双手捏诀,发现并无法力,正要发作,却头昏目眩向下倒去,一旁的婢女忙眼疾手快接住了她。
“夫人,小姐刚刚又发病了。”
“既已给她用了麻沸散,想来一时片刻醒不过来,一会儿你与百灵扶着她上喜轿,我可怜的梦儿…”那夫人说完,用手里的绢帕捂住眼睛痛哭起来。
“哭哭哭,就知道哭…云梦如今更是疯癫,幸好曲家愿意接纳她,那曲公子又时时开解她…只等与曲家公子成亲,生下孩子就好,到时候曲家的人看着孩子的份儿上也会善待她。”夫人旁边的一位白发老妪说道。
云梦想要挣扎,却全身无力,迷糊间又听见外屋传来似真似假的声音。
再一会儿,仿佛又是曲问弦撩开她的盖头,她拿起早就藏在袖子里的剪刀刺了过去。
“你此时再不历劫,欠下诸多因果,只怕日后更是难过此劫。何不借此机会,了了这因果,免了日后轮回之痛。”
“云梦元君,云梦元君…”
云梦正要答应了,却被人推了一下,瞬间清醒。
她一下从梦境中醒来,整理衣角,对身旁之人点头致意,推她之人忙回礼退去她身后。
一时仙乐又起,只从靡靡之音换做了更为激烈的曲调,因时下在的都是天尊司众位真君,故无人觉得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