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说我们第一次约会是北海公园,但是在我的心里,我们第一次约会是在电影院,虽然我们没有见面,可是我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时候,从没有这么靠近过你,我们的灵魂重叠在一起,我好像真的感受到了你的存在,我一直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但是那次,我不是了。”
“很抱歉,没有能陪你坐坐北海公园的皮划艇,那一定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很抱歉,没能和你一起去喝一杯奶茶,我想给你一个啵啵的,很抱歉,不能和你拥有一个可爱的孩子,他一定很好看,哈哈,因为随我。”
“遇见你,是我的幸事,是你的不幸。”
“哇,你一定会想,我现在怎么变得那么矫情了。”
“不知道这封信,你会不会拿到,我不想你拿到的,感觉会对你产生困扰,可我又想让你拿到,我是不是有点自私了?”
“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唯有你,我希望有来生。”
那会被风吹倒的身体,阳光下能照耀出血管的苍白皮肤,每时每刻乐观开朗的瓷娃娃。
好像一切都串在了一起,答案是他不愿意去想的方向。
信封里还有一个电话号码。
“喂。”
王阳屏住呼吸,期望着那个声音的出现。
“你是?”
一个陌生的妇人声音。
“我是王阳。”
良久的沉默,无尽的黑暗张牙舞爪地朝着王阳缓缓涌来。
“知秋不想告诉你的,是我收拾东西时看见的,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
“她在哪?”
“北海公墓。”
“所以?”
“她不在了。”
“什么时候?”
“三年前。”
“为什么?”
“她从小就有白血病。”
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那边传来一个小孩子的喊声,“妈妈,快出来。”
“谢谢。”
王阳挂断了电话,眼前有些发黑,他扶着桌子缓缓地坐下来。
他已经很努力了。
很努力地过着自己的生活,小心翼翼地维持着。
“呵呵”
王阳的腰渐渐弯了下去,他捂着胸口。
疼,钻心的痛,一阵一阵的。
他现在才明白,原来身处沼泽,才会心向阳光。
心里一点点塞满来的东西,精心维持的就这样被轻易地撕扯开来,变得稀巴烂。
手机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刺耳的响了起来。
“阳仔,等会儿你下班了,我去接你?你嫂子做了一桌好吃的,就等你呢,咱俩好好喝点。”
阿飞声音里带着化不开的喜悦。
“不用了,我晚会儿过去,下班还有点私事要处理。”
王阳尽力让自己的口气像平常一样。
“行吧,记得早点过来啊,不然大肘子就让润治叔他们啃完了。”
阿飞有些疑惑,还是没太在意地说着。
“好。”
王阳的声音有些沙哑。
那边的阿飞听出来不对,没等他追问,王阳就挂了电话。
一切都好像在朝着好的方向走着,人间悲欢事在每一个角落里发生着。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你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