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正如张云凡所料,叛军对东、西、北三门仍然紧密包围,唯独留开了南门。
让他感到奇怪的是,等了半天叛军仍然只是围而不攻,于城下骂骂咧咧,呼东喝西,就是不肯动手。
伊灿不解:“他们战又不战退又不退,难道是等待援军?”
张云凡摇摇头:“这时候他们不应该有援军!”
东门城下突然出现了十架大车,就在百丈之外一字排开。
咦,这是什么?
守城将士都十分疑惑,但那些叛军精神振起,眼中透出嗜血的光芒。
这神情表示,他们就要开工了。
一层蔓帐拉开,十个大家伙露了出来。
张云凡见识少,一时没反应过来,但城上将士哪个不识,无不变了脸色。
这玩意正是抛石车,一种虽然原始但破城十分有效的攻城器械。
随即,大量石头被运输过来,堆在每一架抛石车边上。
呼呼!
尖锐的呼啸声在上空响起,一块过百斤的坚石满天飞来,击落在城头。
一个粉身碎骨般的撞击声,一处垛墙即刻被砸塌一片,大量碎石滚落下去。
第二块第三块大石接踵而至,纷纷在城头袭落。
其中一石正冲着张云凡而来。
张云凡虽然看在眼里,可是他并没有这种身临其境的死亡体验,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一旁的伊灿大惊失色,一个飞扑将他扑倒,那大石落地后并没有止住动静,而是继续往前滚动。
伊灿眼疾手快,虽然是小身板,但力气可不小,抱紧张云凡死亡翻滚,一直滚出十几步外才成功避开大石。
伊灿及时检查两人身体,发现并无伤势,心中松了一口气,但看到张云凡仍然倒地不起,又紧张起来:“你怎么样?”
张云凡仍然闭着眼,脸上却一脸幸福感,喃喃自语:“好好好舒服!”
伊灿这才发现对方还紧紧抱着自己,胸前无缝隙贴合,两人的体温和气息彼此交换,不由令他面颊绯红。
即便是这样,伊灿也没有把张云凡一脚启开,只是自己羞红着脸站了起来。
城下抛石车接连投了一波石头,伤人不多,但是城防受损严重,向个区域摇摇欲坠,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日必出问题。
如果城防本是完好,轰上一两天也没事,无奈之前经历过红夷大炮的洗礼,已经不堪重负。
叛军之所以围而不攻,原来就在是等着城破。
东城门告急,史可法等人火急火燎地来到此处,急谋应对之策。
可是没有任何办法,这支抛石车队不像红夷大炮,需要立于远处山头,它们仅设置于孔有德大军的身后,势必不能再走偷袭的老路。
偷袭或许能够成事,但是偷袭的人有九成的可能活不下来。
商量来商量去没有办法,刘肇基道:“史大人,既然无计可施,那就由属下领百人,将这祸害一举捣毁!”
史可法义子史德威,也就是史可法的副手亦站出来:“义父,此战凶险,有死无生,孩儿也甘作死士!”
其他也有几名副总兵站出来,慷慨请命。
张云凡道笑了:“诸位,大家活着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去求死?”
刘肇基有所不快:“张大人,这时候还说风凉话,如果没有人去做死士,如何毁得了抛石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