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明翰身着得体的西装,背着手俯视着脚下的城市,月与他并肩而立,映出一片银白。
“我讨厌这个世界,我厌恶这里的一切。”嘶哑的声音在这空旷的房中回荡,只有在此时,他才能撕下平日的伪装。
上天啊,为什么不再多给我些时间?我都这么努力了,如果财富能换来健康的身体,那该有多好......
“啪!”
一只爪印浮现在玻璃上,在它周围凝出白色的霜。
雷明翰感到冷风灌入他的衣领,他瞪大了双眼全身战栗,口中竟呼出淡淡的白气。
他察觉有什么东西进来了,这种预感是如此的强烈,反而令他感到不真实起来。
“既然你讨厌这个世界,我带你离开怎么样?”一个声音在他耳边低语,虽然是听不懂的词语,他却能理解其中的含义。
雷明翰紧闭起嘴巴,眼珠四处乱转,想找到声音的源头,是谁在同他开这么恶劣的玩笑,他的那几位损友何时有了这种能力?
一只滑腻的舌头舔舐了雷明翰的耳朵,他僵硬的歪了歪头,却什么也没瞟见。
他的心脏骤然紧缩,紧接着更加剧烈的跳动起来,让他那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嫣红。
难道我在做梦?可世上哪有这么真实的梦境!他心中疑惑的想着,马上又将其否定。
“你是谁,快给我出来!”寒冷使他的牙齿打颤,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这让自许冷静的他感到非常难堪。
“我就是你一直寻找的那个人啊。”声音飘远,在房中回荡,如捉摸不定的风。
我动用手中的一切资源,找了五年,不知见了多少位大师,都失望而归。
如今我已病入膏肓,面对现实,你却自己找上门来,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况且这家伙连伪装都懒得做一下,带着这么明显的恶意,不是他傻就是吃定了我,才能这般有恃无恐!
想到这里,反而激起了雷明翰内心的骄傲,于是他垂下双目。
他知道那个‘东西’并没有离开,双方就这么僵持在房中。
时间依旧向前,天边渐红,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本就虚弱的身体让他有心无力,他知道他坚持不住了,更明白自己如今的举动到底有多蠢。
“我就是这样的人啊。”雷明翰自嘲着,他望着远方升起的红日,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打破了宁静说道:“但是,我拒绝!”
“不行呢,嘻嘻。”
他的天空彻底黑了下去。
豆大的雨滴打在窗户上,发出“噼啪”的碰撞声,一道惊雷照亮世界,婴儿的啼哭声和轰隆声混合到一起。
“哈哈哈,你就叫约翰雷吧,约翰雷·巴德尔。”
“这是我弟弟?快让我瞧瞧。”
“你们小心点......”
雷明翰被高高举起,耳边尽是奇怪的语言,他本能的蹬着肉嘟嘟的小腿,茫然的打量起这个陌生的世界。
木制的小屋有着北欧的风格,暗黄的煤油灯放出柔和的光,但这绝不是他听过的任何一种语言。
难道老天开眼,让我重生了?那些记忆不是我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