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洛瑞娅·希尔曾经是冰雪境的女王,七塔之地至尊至贵的主人。
最高尖塔是她的居所,隆冬季风是她的豢奴场。
当她戴上天蓝色面纱的那一刻,她的一切都成为了隐秘,她变成了“奥秘”的本身,直到生命的终点。
不幸的是,她的终点提前到来了。
当得知幕日天灾降临,王都有新的王出现时,葛洛瑞娅心绪平静,其实并没有太多变化。
那本就是必然的结果,她是阿伦戴尔历史上最耻辱的女巫王,在生前就被人摘下了面纱,即便活着也与死亡无异。
有新王出现是好事,至少断绝了一些人还想拥立自己的念头。
尽管还只是一名少女,但长期的禁闭修习赋予了葛洛瑞娅平静。
但新王登基不过两个时辰,莫名的死于天灾,葛洛瑞娅就很难继续保持平静了,对王国第一次涌生了绝望。
阿伦戴尔引以为傲的法术,在天灾面前宛如玩具,没有什么能抗衡那种力量,或许洛迪达玛也只能稍微坚持。
“如果天灾要这里,那就恭恭敬敬的交给他好了,至少也能保住一些性命,就当做王最后的使命。”葛洛瑞娅正是抱持着这种心态,重新被人尊称为王。
而最支持她的术士团长伊洛伦迦娜,也完全没想到新王是一名彻底的投降派。
纯粹的女巫葛洛瑞娅还没见识过太多东西,突然而至的灾难惊到了她,但这自上而下的臣服却未必不是好事,至少王都里的绝大多数人都不想反抗幕日。
而在这种时候,讨厌这个称谓的“真幕日使者”李麦,进入了宫廷,来到女巫王的面前。
女巫高座在台阶上,周身光线暗淡,遮掩了她的面庞,也遮掩了她的态度。
奥蒂娜外貌确实有异常之处,女巫王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同。
“我曾想面见你们的主,但大概是这种想法惹恼了祂。”葛洛瑞娅缓缓开口,却是在客人之前先招呼起来。
代表神秘的女巫王绝不该如此,事实上她应该躲在帷幕后背对着客人,只在必要的时候说出“是”、“否”或偈语。
但葛洛瑞娅正急着找人倾诉,虽然心知决不能露怯于外,还是难以自抑,抢先开口了。
“祂并没有生气,那只是一场令人遗憾的意外。”奥蒂娜对她诡异一笑,回答道。
奥蒂娜好像对传奇之都无比的熟悉,和李麦记忆里羞怯的小姑娘完全不同。
“神和魔法一样,不可知,不可测。”葛洛瑞娅叹息着,并不同意奥蒂娜的说法,仍旧将自己的遇袭安在传说之主头上,而非彻底的意外。
既然她这么肯定,奥蒂娜也不好说什么了,反正这也无损主的威严,让一位女巫王恐惧也挺好。
虽然不知道没了帽子,她还算不算王就是了。
“既然你还活着,阿伦戴尔还要同传奇之都开战吗?”李麦忽然疑问。
虽然李麦不太在意他们的战争,但奥蒂娜却在意,女巫王诈死退位的消息传出去,阿伦戴尔声誉会受到巨大的打击。
最重要的是有了这个借口,阿伦戴尔可以只宣战传奇之都而非传奇教会,不必担心来自所有大陆信徒的攻击,而失去这个理由后只能打教义圣战,要面对的就不仅是一座城池。
“仇恨仍旧存在,莱茵人。”葛洛瑞娅轻声回答,尝试摆出平静的姿态,“我们的术士还在前进...天灾降临无损女巫的实力,夜月只会赐予我们更加强大的法力。”
李麦摇了摇头,明显的不信。
光是崩塌的八座法师塔就足够女巫们受的,七位尖塔女巫实力下降了不止一半,更何况女巫王的尖塔也在其中,那座塔里可是蕴含着洛迪达玛的遗留。
尽管女巫已经开始收拾尖塔的残骸,但洛迪达玛尖塔残骸却谁也不敢靠近,那里还有几具金刚石魔像在运转,除了法师帽的主人,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尴尬的是,至尊法帽彻底丢了,这或许应该怪那个匆匆上任又死去的王,但似乎又不该怪她,毕竟死在天灾手里也很正常。
“突如其来的极夜足以瓦解大半个阿伦戴尔,你最清楚不过了。”李麦再次开口。
“传奇教会知道你们背后有盟友,或许你们确实能取得一点胜利,但最终的成果绝不会属于冰雪境,阿伦戴尔能获得的,只有更进一步的战争。”奥蒂娜接上李麦的话,劝说葛洛瑞娅。
葛洛瑞娅当然清楚,阿伦戴尔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但停止战争未必是正确的做法,毕竟她们的军队实力基本无损。
唯一糟心的是,攻打传奇之都确实无法带来什么。
“我想仇恨没那么重要,对我们双方来说?”李麦状若无意的询问。
葛洛瑞娅熟思良久,还是缓缓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