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分不清,”梦末语气微微有些颤抖,“我只是想站出来。”
天寒望了梦末一会,没有人敢在此时发出一丝声响,唯有腥臭的气味轻轻弥漫。
他再次微笑道:“问你个问题,你知道人和蝼蚁的区别吗?”
“这...不是王老爷死前被问过的问题吗?”
“人和蝼蚁?蝼蚁关我们什么事啊,哥哥!”众人心中暗啐。
梦末慌得很,但必须要说些什么,道:“人和蝼蚁有什么区别,只有蝼蚁说的才是答案,人说的可算不得数...”
瞬间,一股强大的威压如铁锤般轰击在除了天蓝之外的所有人头上,梦末顿时便是被压倒在地。
第四位的“威压”!
如同千斤的巨石坠落在头顶,无法动弹。
这样的结果,梦末早已预料到,即便是螳臂当车,她终究做到了,她并非背叛朋友之人。
布满整个拍卖场的威压就似凭空出现,似乎所有人都在瞬间被压倒在地。唯有天蓝,直坐在那里,微微抬头时,那柄悬浮的匕首清晰地悬浮在那里,微微旋转着。
这就是冥霄所说的,当死亡临近时的感觉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天蓝在心中呐喊,他受够了这一切,五岁时父母离去,八岁时初怜离去,十一岁时突然有人要追杀他,他受够了。
人生而不平等,人生而不同求。
如此这般战战兢兢地活着,却终究如同蝼蚁一般被碾死,胆小也罢,勇敢也罢,唯有变强才能够得到一切。
回忆中的负罪感曾经太过沉重,将天蓝推向死亡的边缘,但如今死亡来临时,负罪感却也并未消失。
今日若能侥幸不死,愿“观星者”聆听这份誓言,他将不会再输任何战斗。
眼角处,米儿那皎洁如月华一尘不染的雪白毛色,颤抖着,似乎微微染上了淡淡的灰黄之色。
天蓝以为是幻觉,但似乎并非如此。
米儿的眼睛似是失去了焦点,变得冷漠了起来。
没有了天蓝与梦末的话,米儿的路也没有了,只要匕首落下的话,三人的未来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冥刃血鳞猫之所以名中含有冥刃二字,是因为那绝无可能存于世间“深渊之刃”真的存在于此,在冥刃血鳞猫的利爪下,道道宛若时空裂缝的伤痕似是从冥界而来,携带的那冰冷的寒气与悲哀,所触万物,永不愈合。
或许米儿想要使出自己的攻击技,但下一刻,一只温暖的手却是按上了她的小爪子,不容撼动的重量。
重压之下,梦末依然挪动了手腕,这难以置信的力量,是源于自私吗?
明明可以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明明知道反正都已经活不下去了,却依然不允许米儿的冲动,梦末轻咬着嘴唇,尽量笑着闭上了眼睛。
“呐,你知道人和蝼蚁的区别吗?”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天蓝抬眼望向天寒,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直视着第四位的眼睛。
他望着天寒脸上的盈盈笑意,同样笑道:“怎么会有区别,人和蝼蚁什么的。”
声音淡淡地传开,回荡在会场中,对这份平缓的语气,众人皆是心惊,这是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