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这般大惊小怪,慌慌张张,成何体统?”金红玉用帕子擦拭着嘴角,极其讲究。
如今除去了那个贱种,她没了心腹大患,其他什么事都不值得一提。
李嬷嬷拍打着心口,她咽了口唾沫道:“夫人,少爷他,他化身厉鬼回来了。”
什么?
金红玉倏地站起身来,而元曦舞手中地酒杯应声落地。
酒杯触地即碎,发出了清脆之声。
元曦舞焦急地楼主金红玉的胳膊,她颤抖着唇:“娘,怎么办?”
“先别担心,搞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再说。”金红玉强行压制住心底的各种情绪,她蹙眉道:“李嬷嬷,究竟怎么回事?”
“方才老奴去拾掇那方被烧光了的院子之时,看到了少爷。”
“可瞧的仔细?”
李嬷嬷惊魂未定:“千真万确,少爷的鬼魂还同老奴开了口,说了话。”说罢,她心有余悸,“夫人,这可如何是好?”
坊间传闻,这人呐,死的冤屈会化为厉鬼来索命,如今这元清晚当真成了厉鬼,那她们,她们岂不是要……
想到此,李嬷嬷一个踉跄后退了两步。
而听到了李嬷嬷话的金红玉也是怔忡在原地,她喃喃自语:“哪里是什么厉鬼,那贱种分明是活着回来了。”
上次便错把活着回来的元晚清当成鬼魂,说了不该说之话,赔了夫人又折兵。这次又怎会傻到还将其当做魂魄。
元曦舞哑着嗓子:“娘,她回来了,我们怎么办?”
那个贱种不死,她就依旧不能在府中立足。
“别慌,去看看。”
天色愈发阴沉,却在沉到底之时,乌云又被拨开,再次见了日明。
一如此刻元仲的心情,喜忧参半。
喜的是,他见到了尚且活着的元清晚。
至于忧……
元仲瞧着躺在床榻上疼到面色苍白的元清晚,冲身后的管家怒道:“还不快去找大夫来!”
管家尚且沉浸在元清晚活着的惊诧中,却被元仲这一吼,惊得一个哆嗦。登时如同醍醐灌顶般跑了出去。
见元仲担忧地紧蹙眉头,元清晚虚弱一笑:“父亲,你也不必忒过担忧,晚儿无碍,只是伤了皮肉罢了。”
看来她这个父亲心里确实是有她的,如今这副担忧的模样,又岂能装得出来?元清晚打心底为原主感到欣慰。
此番,她装受伤的目的也算达成了一半。
另一边,管家东奔西走,寻了小有名望的郎中的药馆,还不待郎中换一身衣裳,管家便拽着其赶去元府。
一入府,便撞见了金红玉与元曦舞,虽十万火急,但出于对主子的尊重,管家还是停下了脚步,他行礼道:“夫人,小小姐。”
金红玉隐晦地眸光在管家身上扫了一遍,直接落在了郎中身上,当看到郎中是谁之后,心下一喜,旋即开口:“管家这是去了哪里?这位又是?”
管家不愿过多寒暄,只想尽快解决眼前的麻烦:“回夫人,这是老爷吩咐老奴为少爷请来的郎中……”
“你说什么?晚儿受伤了?”金红玉像是听到了什么惊诧的消息一般,却也难掩喜悦,随后她脸上绽开了笑颜,雍容华贵:“太好了,太好了。”
看着眼前的金红玉,管家眸子里飞快地闪过一道疑惑。照理说,这夫人委实不该这般表现。听她方才一席话,像是已经知晓了元清晚活着一般。
良久,管家打算告退,却再次被金红玉拦住:“还是由我与小姐带郎中去少爷那吧,管家你只管先去复命。”
此乃天赐良机。
金红玉敛去恶毒之色,只要她把握住这次机会,那个贱种还是会下地狱的。
“这……”管家略有犹豫,他奉了元仲得命令请来郎中,可如今金红玉提出要带郎中前去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最终管家还是点头:“还望夫人能够快些,少爷的伤怕是不轻。”
一直缄口不言的元曦舞终究沉不住气,她蹙眉冲管家怒喝:“废话,我娘还能故意拖住郎中不让他给哥哥医治不成?”
这……
管家抽了抽嘴角,元曦舞这一出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金红玉心下叹息,她的舞舞,终究还是太天真了些。
待管家走远,金红玉冲郎中心狠一笑:“许久不见啊,张郎中别来无恙。”
郎中一个哆嗦,叫苦不迭,但也只得抬起了脑袋,笑得一脸尴尬:“夫人,此番可还是有什么要事需要效劳。”
“自然,借一步说话。”
金红玉知此番不能耽搁太久,便寻了一处隐秘之地将一瓶小药罐塞到了张郎中手里,略带威胁地语气说道:“给少爷开药时,这个……”后面的话金红玉未说,她晓得,郎中会明白。
“夫人,这……”张郎中眸子中闪过犹豫,“这次是老爷寻我前来,若是少爷在这个当口出什么事,我岂非……”
“急什么?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怎么可能允许你冒险。我自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