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晨使力最后凝望宋书和一眼，强撑着身体，掏出早已准备好的药水全喝进肚子。

药瓶从手中滑落，砰的一声摔成碎片。

陈小晨的心抽动，好似与瓶子一样，都因被抛弃而粉裂。

“宋书和，你想让我死，我这就成全你……此生，我放了你……”陈小晨终于说出这句话了。

她终愿意放手了。

她认输了。

“宋书和，你的心我捂不热，我放手！”

陈小晨做了这辈子最艰难决定。

“你喝的是什么？”宋书和呆愣了几秒，问道。

“哈哈……”陈小晨忽然大笑，她捕捉到他眼里的裂缝，像是抓住了最后的光，“宋书和，它是毒药，是我专门为自己配制的毒药，它也有一个名字，它叫无望，哈哈，比之你的回忆如何？

宋书和，你别忘了我也是医生，你做的事瞒不过我，你想用回忆换回你的回忆，我便用我的无望终结我的无望，而我知道，我们都不会成功，因为我们都是可怜的人……咳咳……”

陈小晨猛地开始咳嗽，她捂住胸口，咽了好几口吐沫才缓了过来，继续往下说：“宋书和，为什么我到死都还想着爱你，可是……我没力气了，这瓶毒药采用特殊药物，它很快就会侵入我的五脏六腑，到时候我就真的离开了，宋书和，你是不是很开心，你终于可以摆脱我了……咳咳……”

陈小晨努力控制咳嗽，又待好点后凄楚一笑，笑得摧心摧肺，笑得无尽苍凉。

她仰头看看天花板，随后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发软，不由地向下坠去。

宋书和神思一动，无意识般伸出双手，接住了一副如纸纤弱的躯体。

第一反应，她竟这样瘦了……

须臾，思维便乱成粥，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

陈小晨没感到意料中的疼痛，抬眼却碰上男人黑沉的表情，不免更加哀伤。

这个男人一向善良，就算恨她入骨还是会选择主动帮忙，就像从前自掏腰包帮那些困苦的病人一样，没有分别心，富有责任心。

他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