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渊黑灯瞎火里偏头看向黎秋的床铺。
没人。
她闭眼在心里翻了翻夙氏黄历,复又睁眼,贼兮兮地挠着兔子耳后的绒毛道:“月黑风高夜,正是打猎时。叽叽,咱们去打野味吃吧。”
叽叽睁眼扫视一圈,将目光落在黎秋的床铺上。
“好说,好说。”夙渊翻身下床,一脚蹬好鞋袜,她一直将昌夷送的恒温衣当中衣穿着,捞起衣架上的侍女外衫随手一裹,腰带一系,就算是穿戴完毕了。
她将枕头放进被子中,试图做成一个人的造型。
“你这么胖,一个枕头怎么够用。”叽叽鄙视道。
“小秋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子能看出什么?”某胖妞不甚在意,她绑了根头绳在头顶,抱着兔子躬身踮脚推门出去。
“你看起来也就十二三岁。”
“瞎说,老身我都万把来岁了。”
“哦,你也知道你万把来岁了。”
一人一兔声音渐远。
老者和小萝莉的身形在床榻边显现。
黎琼叹了口气,拿起藏在被子里的枕头,恶狠狠捏着,道:“那俩臭小子居然让她落下这种破执念,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消了东皇的记忆。看看,这一个二个的都怂成什么样子了!”
“您是不是也特别后悔消了我的记忆?”小萝莉咯咯笑问道。
黎秋的老脸满是幽怨:“一失足成千古恨,天宫那个没失忆的,活的也没我这么辛苦。”
“要我去帮着小渊姐姐吗?最近桂林里有些闲杂人等出没。”黎秋不能任由自家便宜奶奶幽怨下去。
黎琼将枕头放回原处,施法将被子摆弄成一个人形,伪装效果比夙渊高了不知多少级,“你最近抓紧突破吧,叫寂灵跟着他们。”
夙渊和叽叽,一个月宫垫底的炼气一阶,一个高不到哪去的炼气四阶,互相壮着半斤八两的熊胆,在黑夜月宫穿行。对于叽叽来说,翻墙开溜可能不在话下,但是对于身量过于沉重的夙渊来说,翻过月宫十米高的外墙的确有些麻烦。一人一兔鬼鬼祟祟地在宫墙旁找着出口,黑灯瞎火中,就撞倒了什么东西。
“嗷~”夙渊刚一发出惨叫,就被叽叽兔尾巴堵住了嘴。
“小声点,能不能有点做贼的自觉啊?”叽叽传音入密道。
夙渊低声应了两下,“叽叽,我们是不是刚刚撞倒什么东西了,感觉软乎乎的,约莫是只猫或者只狗?”她伸手摸到一个冰冷的肉球,提起来一看是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
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一身锦衣华服,脖子上挂着一个精美的小铜铃,一双小虎眼正气鼓鼓地瞪着夙渊。
“你是谁家孩子,大半夜里怎么到处跑?你爹娘也真是,看你把冻得,跟个冰棍儿似的。”夙渊将小奶娃放下。那小子还挺酷,颇为嫌弃地拍拍被夙渊弄皱的衣角,一句话不说,转身就走。
儿童是仙界的花朵,三界的未来。一贯标榜自己为尊老爱幼好少年的夙渊哪能这般就让个小奶娃跑了,果断跟了上去。
小男孩对月宫很是熟悉,哪里有坑,哪里护卫,都一一避过。夙渊开始怀疑,这小子不会是白帝养在月宫的私生子吧,看那跟他姐姐一般冷得掉冰渣似的脸。
“咳,这位小友,你不会是想背着长辈偷溜出去玩吧?我倒是可以帮你出去,不过你得答应一个我条件,不能告诉别人今晚见过我。”
话刚说完,就见小男孩在月宫墙边停了下来,墙前有一簇杂乱无章的灌木丛。
男孩望了夙渊一眼,扭头拨开灌木,露出一个洞口,转身钻了进去。
“叽叽,他刚想说什么?……算了,咱们还是想点开心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