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南风皇的恩准,欧阳越给一直兢兢业业充当着“伴官”的李晗使了个颜色,再朝众人道了声抱歉便先行离开了。
欧阳越出宴客厅时,顺便调走了花寂和花陌,只留花魂花魄继续留守。
本想直接去新房内寻宁珏,可身上一丝淡淡的酒气让欧阳越止住了念头。
途径王府花园,欧阳越便折了进去,打算让风把这酒气吹散了去。
夜风有些冷,可欧阳越虽只身穿一件不厚的正红喜袍,却丝毫感觉不到凉意。
然而,并不远处的宴客厅,殿内虽无冷风侵蚀,有的人却是如在腊月雪中,寒意透骨。
欧阳慎目送着欧阳越的离开,原本扬起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他低声笑了笑,将手中的酒送入口中。
不远处那道灼热的视线依然明晰,他抬头,明显地察觉到在因父皇的一句调笑而谈笑风生的母后暗地里向他投来的严厉的眼神。
脸上透出了几分白,欧阳慎握住酒杯的手紧了紧。
杯身上的花纹刻得他的手生疼,他却久久不曾松开。
半晌,欧阳慎笑着拿起桌案上的酒壶把酒杯再一次满上。
一饮而尽。
一杯接一杯,神情却愈发地平淡冷静。
壶中酒没了,又唤人来再添上。
身边的欧阳谊和欧阳谦见兄长如此,也不好说什么,只安于自己的席位,尽量降低存在感罢了。
直到上首的南风皇注意到他的动静,叮嘱道:“慎儿,莫要贪杯,多饮伤身。”
欧阳慎这才停下了动作,回道:“多谢父皇关怀,今日六弟成亲,儿臣心里高兴,一时没控制住。”
南风皇听罢没立刻说什么,探究地与他对视了一瞬,才笑了笑:“难为你有此心,同乐是好,你的身子也是重要的。”
“儿臣遵命。”
欧阳慎立即顺从地应道,缓缓坐下。
看着周遭依旧因婚宴而热闹不已的众人,欧阳慎若有所思。
他又盯着桌案上的酒杯看了一会儿,便回头让伺候的人把桌案上的酒都撤了,换几盏好茶上来。
殿内依旧喧嚣,有的人已然平静。
再说于小花园内寻了一处偏僻的凉亭就开始闭目养神的宁珏,一睁眼见月钩在天,却依然没有想动身回到屋内整理妆发等待欧阳越的想法。
尽管他说他会尽快来寻她,不过皇上皇后还有母妃在上,总不能轻易地放他离席,宁珏便只当欧阳越在是与她客套罢了。
所以,当宁珏蓦然听到靠近凉亭的脚步声,以及看到乱石后先行露出的一角让她止住躲起来冲动的红袍时,她着实是讶异了一番。
“参见越王。”
清霜和清竹首先反应过来,向欧阳越行礼,而后在他的手势示意下,退到了稍远处。
“越哥哥,你怎么在这儿?”
他不是应该在宴客厅被劝酒吗?
话本子里新郎成亲的时候可从没见过哪个新郎不是烂醉才被放入洞房的,怎么......!
“珏儿以为,我应当在哪儿?”
欧阳越轻笑,走到宁珏身边坐下,看见因宁珏的动作而略微下移了的披风,伸手帮她往上扯了扯。
宁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