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白菡萏,夫妻二人索性共赏美景,晚餐也搬出来,只等到华灯初上,才去洗漱歇息。
尽安等在主院门前,见他的主人来了,先给百里怡君请安,再上前,给风怀景呈上一张信纸。
风怀景正要将它展开,百里怡君急忙道:“我先进去了。”
“无妨。你我本是夫妻,我有事,无需对你遮掩。”
百里怡君只好尴尬地杵在原地,眼睛只向自己的鞋尖瞧。
风怀景手中的信不长,不过几息之间,他就笑了:“原来是肖兄弟,尽安,你去回他,明日辰时,我在品茗轩恭候。”
“是,主人。”
“尽安,你家主子,如今已是镇南王,你该称呼他为王爷。”
“是,公主。”
“以后,尽安唤我王妃,锦缘锦绣唤阿景驸马,自己在家乱些无事,若是在外头,随机应变就好。”
尽安点头,施礼退下,风怀景携百里怡君进入房间,忍不住笑道:“何必这般麻烦?”
风怀景没有瞧着对方的眼睛,他自己也发现,他给这个妻子的信任越发的多了。信任到不愿意洞察对方的真实想法,就无条件的相信她,是为自己好。
“大顺谁人不知有个长公主,可镇南王失踪以后,还有谁记得镇南王留下了一位世子?如今你是镇南王,自然要让那些不长耳朵的人听听。”
“那为夫多谢娘子了。”
这一夜,两人同床共枕,只是床上两床被,被子中间,隔着另一个长枕。
次日辰时,品茗轩。
风怀景喜穿蓝色,今日却换了一身青翠,袖口绣着几杆竹叶茂密的青竹,配着淡雅的茶香,飘渺若仙。
他举手投足之间,怡然自得,若不是对面摆着空茶具,认识也想不到他在等人。
没过多久,一袭红衣似朵红云向他袭来,来人旋身坐下,语气里颇多埋怨:“亏你还记得我这个兄弟。”
“你我多年兄弟,我怎会忘你?”
“可渴死我了,”肖夏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你怎么回事,我们不是约好,一起戍边去吗?”
风怀景低眉:“如今我娶公主为妻,不能让金枝玉叶陪我吃苦。”
“风行止!这才几日,你就陷入这温柔乡了?四代镇南王近百年的心血,你说抛就抛,可还对得起你莫名失踪的列祖列宗?”
风怀景抬头,撞入肖夏满是怒火的眸子,难怪他对着自己直吼名姓。
“肖夏,我生为风家子孙,不会不顾风家,更不会放弃风家军里任何一个兄弟,你且冷静些。”
“让我冷静?风行止,你这人,真配不上这个名字。倒是怀景二字,像极了你只顾着儿女情长的样子。”
风怀景语气平淡,丝毫没有被对方的怒火影响:“肖夏,你我十几年的兄弟情,难道不足够让你了解我吗?”
“你想怎样?”
“风家军不该由我带领,你才是他最适合的新统帅。”
肖夏被这话吓得茶水洒了一桌子,哆哆嗦嗦地指着风怀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