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屋里独自弹了一会儿琵琶,季雪初收好了玉笛,又叫人在自己身边点了一盏青灯。
望着青灯,她轻轻弹唱起《相思》。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以前……娘亲最爱唱的,就是这支曲子。
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季雪初便忘了留意身边。直到瞧见慕景渊就站在自己面前,方才大梦初醒。
“天籁之音,”男人未察觉她的慌张隐藏,闭目回忆,感慨异常,“许多年没听到过如此动听的曲子了,没想到小初的琵琶弹的这么好。”
听着他肉麻无比的称呼,季雪初面色不改,微笑:“公子喜欢就好,只是以后想听,直接说与妾身就好,委实不必站在门外听,妾身怕公子辛苦。”
言罢,开始收自己的琵琶。
慕景渊神色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找个位置坐下后,看她温婉的垂眸收琵琶,神色微动:“点着青灯奏《相思》……井底点灯深嘱伊,共君长行莫围棋。玲珑骰子安红豆,如故相思知不知?……小初可是在质问我?”
“……”
季雪初没有回答,只专心收琴。
是在质问,可惜不是他,而是天涯海角的未归人。
“我已去看过倾灵了,她只是偶感风寒。”没有得到回答,慕景渊倒是不觉尴尬,“不过这病来势汹汹,不好近人,你这几日便不要去见她了。”
“诺。”季雪初小声应承,手上动作不停。正妃叶倾灵,她这么巧就在自己来的时候病了?究竟是真病……还是假病?
她腹内思忖。
看了一眼即将被收好的琵琶,慕景渊无奈的干咳一下,才道:“唔……今日闲来无事,我想就在春萝殿练剑。小初若是无事,不若在一旁弹琵琶吧。”
动作一顿,女子幽幽的叹气:“诺。”
再次将琵琶取出。
男人也起身取剑,拿布擦拭。
专心擦剑时,好奇一问:“方才听小初的琴声,声音浑厚,莫非也是习武之人?不若你我来比试比试如何?”
季雪初的心陡然一惊,低垂眼睑调整琴弦,轻笑:“公子怕是误会了,妾身并未习武。只是琵琶练了许多年,专于一物,向前辈请教得来的弹法罢了。”
慕景渊未再细问,脱下身上的玄色衣袍,只着月白中衣,提着剑,不像沉稳老成的皇子,倒像是个乡间少年。
季雪初抱着琵琶紧随其后,一路到庭院,都不敢抬头去看那人。
春萝殿里有一片苦情树,他们一路进入树林,在花海间停下脚步。
季雪初踱步到树下一块石桌旁,轻轻坐下,抱紧自己怀中的琵琶。慕景渊见状,摆出舞剑的动作,道:“小初,开始吧。若是弹得好,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话音刚落,剑尖就挑起一地落花,纷飞而起。
一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