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人的气质和别人不一样,在王婆子看来,自己孙子张扬些那是应该的。没看那些当官儿的出门都是八抬大轿抬着吗?
下午上课的时间早就过了,学堂里的人却还不到一半儿。许夫子本来是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的。结果刚走过来,就听见了王婆子这话。
这还没当官儿呢就开始耍威风了,那真要是当了官儿,自己这个做先生的,是不是也要被他踩在脚底下?
即老头出生的时候,即家已经开始走了下坡路。等到他成亲之后,即家实在是在城里待不下去了,这才回了河家村。
虽然在那之后即家一直靠种地为生,可即家老两口那也是在大城镇里待过,见过世面的。虽说达官显贵见得不多,可当官儿的也没少见。
现在王婆子居然说自己没见识?即老太气得又想冲上去打她一顿。自己再没见识不比她一个农妇强?她有什么脸说自己没见识?
王婆子没瞧见许夫子过来,她看即老太不说话了,以为是被自己吓住了。
自己孙子以后可是要当官儿的,他们这些泥腿子怎么可能斗得过自己?
“知道怕了吧?还不赶紧让你家那小东西给我家孙子道歉。”
想到之前即家让别家赔了银子,王婆子眼珠子一转。“我孙子伤得这么重,银子我也不和你多要,给个五两就成。”
即家之前一家给赔了二两,自己孙子那可是读书郎。要他五两算便宜的了,王婆子心想。
即老太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当初他们即家那也是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在居然当村和一个村妇纠缠不休,即老太即便活了一把年纪了,还是有些老脸羞愧。
本打算带着孙女就此离去,谁料脚还没迈出去呢,这老婆子张口就是要银子,而且还是五两。
“五两银子?你也好意思说得出口?也不回去照照镜子,脸咋那么大呢?”
王婆子伸手摸了摸自个儿脸,大吗?她脸盘子明明很小的说。
“你们打了我大孙子,这可是读书人的脑袋,打坏了你赔得起吗?老娘和你要五两银子,都是看在一个村儿的面子上了。”
旁边的李有才忍不住思考,他河家村儿啥时候有这么大的面子了,还值五两银子?
即老太把虎丫拉过来,小手一掰。
“看到没有,我曾孙女儿这双手还是金枝玉叶的手呢!打了你们王家孙子那都是抬举他了。这一双手有多矜贵你知道吗?我还没嫌家孙子皮厚把我家孩子手打红了呢!”
王婆子瞪着那双小爪子没了音儿。就这手,还金枝玉叶的手?哪个金枝玉叶是像她这样儿随便动手的?
“我呸,你个死老婆子,不赔银子还在这儿瞎咧咧。就你这曾孙女儿,还金枝玉叶?那整个儿就一母老虎。看把我孙子打的,连眼睛都不出来了。”
王井的脸此时已经肿成了包子,两只眼儿只能瞧见个眼缝儿。即老太看了一眼就扭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