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你站起来，解这道题。”

“啊？”

从某个美好幻境中醒来的苏墨，看着讲台上数学老师像鹰一样锐利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他嘴唇上下闭合着，想要说些什么，大脑却迟迟发不出指令。

上课走神被老师抓住，在学生时代，谈不上大事，但也绝对不小，至少在一段时间内，都会在老师的“小本本”上记着。

站着听完了剩下的二十来分钟，期间，苏墨可不敢再去试探老师底线。

要是通知了家长，想想那场景，失望，失望，这个词是沉重的，尤其是在有一定年龄的老人脸上表现出来。

“苏墨，你没事吧，最近你老是心不在焉的。”

来自同桌真诚的关心，苏墨笑着回应没事。

最近他自己的确心乱乱的，原本名列前茅的成绩下降的厉害。

至于原因，应该是被他曾经不屑一顾的花花世界迷住，比如那些年轻明星、挥霍无度的公子哥之类。

当然，此时的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只认为自己需要时间调整，调整过后，就还是那个“好好学生”。

到了下午，明明是春暖花开的季节，苏墨又正是活力四射的青春年纪，这天突然生病了，猝不及防。

昏昏沉沉的挺过下午课程，脑袋已经晕的厉害。无奈请了病假，回到家里为他学习专门租用的出租房，一个十来平的小单间。

这种单间在高校旁边很多，老式的四层楼可以隔出来不少，租用的也基本上都是像他一般的外地学生。

天色阴沉，昏暗的楼道中，没有窗户，明黄的白炽灯瓦数很低，只能勉强分辨楼梯。

拖着轻飘飘的双脚，靠着三楼内侧的墙壁在走廊行走，那一米高，一摸就是一手砂土的扶墙，安全性难以恭维。

苏墨的房间在楼道右侧尽头，设计初衷应该是个大阳台，现在砌上了砖墙，中间还用泡沫板隔了一道，但是隔音效果差的可怜。

找了包感冒药，温水冲服，身体在一道热气的刺激下，效果十分明显。

胡乱收拾一番，扑倒在床上，扯过被褥，很自然的进入了梦乡。

半夜，苏墨卷起枕头捂住耳朵，隔壁房传来的嗯嗯啊啊，声音是那么小，又是那么动人心魄。

日夜以继，准时准点，几乎都成了定点闹钟了。他只能在心底吐槽现在的年轻人伙食太好，精力旺盛。

脑袋还是疼的厉害，但好歹可以勉强撑着精神放飞思绪，而不是和下午一样，只想找张床睡下。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隔壁终于安静，伴随着近乎低不可闻的急促呼吸声，苏墨耸拉的眼皮一搭一眨，卷住枕头的手臂也跟着失去了力量。

“你喜欢的女生和别人成双入对，学习成绩下降，老师也看不起你；心心念念的笔记本电脑，衣服鞋子，你同学可是都有了。”

思维介乎于现实和虚幻，脑海浮现这样一段话，苏墨下意识的问出：

“那又怎样，我又没钱。”

“我有啊！”

得到这样确切、清晰的回答，苏墨就像是一个让流沙淹没的人被一把提了出来。

猛的清醒：“原来是做梦。”

房间还是那个潮湿有味的房间，透过用旧报纸糊上的窗户，原本应该是皎白的月光显得无力。

懒得起床，勉强摸到床头的水杯，还没碰上嘴唇，一道空灵的声音突然冒出，在房间里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