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中年男人的身份,其实很明显。
屋子是属于赵木匠的房屋,会进来用主人身份问话的,在赵氏女死亡之后,自然也就只剩下赵木匠一个人了——他现在没有出事,既是好消息、又是坏消息。
因为这么容易找到的线索,肯定不是什么关键线索。
但是有点线索总比什么都没有强些。
“我家公子是卞家的大少爷,为了赵氏女的事情而来。”青竹跻身而上,挤在了卞天和前方,“赵氏女至卞府之前,便已经去了,我们怎么也得找到杀害她的真正凶手……”
“你便是赵木匠吧?”
中年男人茫然地点点头,直接把自己的身份给承认了下来。
“那么……赵木匠,我且问你,你对你女儿的死,知道多少内情?”
青竹言语之间咄咄逼人,一点没有放松的痕迹——倒也不错,这样好歹省下了卞天和的时间,不用耗费力气再逼问第二次、也省得组织言辞。
“是卞公子啊……”
赵木匠喃喃着挠了挠头,然后看向了最后半个完好的屋子。
“我也不太清楚雨儿是怎么死的,只知道她死在这里……”他一边说话一边指了指那半间屋子,“不过我可以给公子提供一些额外的帮助,比如说我女儿死之前发生的事情。”
“这个事情说来话长,您是想要全部了解一下吗?”
还不错,至少没有把所有线索全部掐断。
有个背景故事在,总比什么都没有,全部靠猜强得多。
虽然消息的可信度很值得怀疑,但是……连个假消息都没有,那就更被动了,而假消息显得真实的基础,就是半真半假的掺杂。
卞天和相信,他即便得不到多少线索,也可以得到新的思考方向。
他缓缓点了点头:“此事务必事无巨细全部说与我听,麻烦赵木匠了。”
壮汉也是愣愣地点着头:“那卞公子要寻个位子坐吗?我们小榭头村的村头那里,有个茶水摊子……”
方才那一群人挡住的位置,还有个摊子?
先不说找不找得到,光是旁边的一堆人,会给他提供过于杂乱的信息、那地方就不怎么合适,卞天和对自己的信息处理能力,可没有多么自信。
“不必了,便在此地说着吧,你长话短说便是了。”
那汉子又一点头,便站在原地说了起来。
却说赵木匠的女儿,从小就没有了娘,赵木匠寻思自己能养活得了她,便没有再娶,加上和亡妻感情深厚、确保生活负担不能太重的因素,父女二人便一直相依为命。
两人的生活向来拮据得很,一点不宽裕。
但是木匠的手艺活儿,整个小榭头村只有赵木匠一个人会,所以虽然过得艰难,好歹也还是挺了十几年。
直到赵雨儿及笄,他开始考虑结亲的时候,事情才有转机。
大抵也就是去年腊月的时候,卞夫人派人来提亲,因着赵雨儿母亲与卞夫人是旧识,承允了做妾也不会受欺负,这才算是把赵氏女儿许出去。
今年正月初二,也就是约莫二十天前,定下了二人的婚期。
婚期定在了前日,正月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