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宫的十几万年里,荷华虽然牢记父神的教导,没有事事与小辈们计较,可是她也没有忘记,她这个人,原本就有个睚眦必报的性子。
于是她心下一合计,打定了主意,将手里的书合上后,递给胖胖,“你去天帝那儿借了轩辕剑,送到文昌星君的府上,让他擦干净了,再给天帝送回去。”
胖胖接过书,不敢反驳,便憋着笑,花枝招展地出了荷华殿,去了天帝的书房。
到了书房后,胖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天帝他听,并将那本《竹马与青梅不能在一起的108个原因》毕恭毕敬地呈了上去。
听完胖胖的话后,天帝不紧不慢地放下了手中的折子。
“她倒是挺自在。”语罢,他翻开了面上的书,原本想笑,却又记起这张脸的主人原先不大爱笑,便硬生生将勾起的嘴角压了下去。
胖胖垂着头跪在地上,听不出这句话是夸是贬,大气不敢出一声。
“罢了,剑在那儿,你去拿吧。”天帝挥了挥手,指着墙上那把落满了灰的轩辕剑。
“诺。”胖胖一刻也不想在书房多留,赶紧抱着轩辕剑去了文昌星君府。
叩门时,是文昌星君身边的两个小仙童出来迎接。由于轩辕剑太沉,胖胖抱着剑的胳膊有些酸,没好气地白了他们一眼,“让你们家星君出来,我家上神有话代我转告。”
此时,文昌正文思泉涌,提笔正准备写青梅竹马的番外篇。听到门外的动静后,他将笔放下,出来瞧了瞧。
文昌看了看胖胖,再看了看胖胖怀里的轩辕剑,一脸不知所措地道:“不知荷华上神,有什么话…”
话还没说完,胖胖便撒手将剑丢到文昌的身上,她拍了拍溅起的灰尘,没好气地道:“星君,我家上神说了,为了不让你在写书之余觉得无聊,特地让我去天帝那儿借了轩辕剑,让您擦干净了再给天帝送回去。”
文昌的腿一哆嗦,捧着剑的手直抖。
胖胖在荷华身边耳濡目染久了,拿捏她的语气神态自然十分到位。于是她便学着荷华的样子,皮笑肉不笑地道:“我家上神还说,星君这个文笔确实不错,在天宫待着委实有些屈就。下界最缺您这样能写书的人,让我问您一句,有没有兴趣去凡间走一趟。”
文昌的腿一软,捧着剑差点栽倒在地。
教训完文昌后,胖胖心满意足地回了荷华殿,在门外时,正巧撞见了荷华的闺中密友月老。
诚然,这姻缘府的月老不好好管着姻缘,没事便爱往荷华殿跑,虽然他是闲来无事找荷华说说话,然而胖胖每次看着他时,心里都不免生出感叹。
君上的这个幻术着实不错,竟能把一个神仙做得如此逼真,甚至于荷华上神都看不出来是幻术。
胖胖见着月老正打算扣门,月老见着她时,一脸戏谑,“胖胖,你不好好伺候你家上神,去哪儿了?”末了靠近了些,压低了声道:“难道是看上了哪家的仙君?你告诉我,我兴许能给你开个后门,给你牵根红线。”
胖胖别过头狠狠地踩了月老的脚,一把推开门,拔腿就跑。
“荷华,你殿里的人是越发没有规矩了。“月老吃痛地跳了起来,一边嚷嚷着,一边追在胖胖的后面。
荷华正光着脚坐在沧浪亭的栏杆上,轻轻踢着湖里泛起的涟漪,湖里的鱼在她的脚边打转。她神色一动,施法取了湖心一朵未开的荷花,拿在手里,逗着脚边的鱼。
听见月老的声音时,她微微侧了侧头,手一扬,用荷花掀起一股潮水。月老眼疾手快地往后一躲,那扬起的半丈高的湖水从他面前淋下,只将他的鞋面打湿了。
月老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脯,庆幸还好躲得比较快,不然湿的就不只是鞋,而是他这个人了。
胖胖看着只湿了鞋面的月老,心里有些惋惜。
荷华凉凉地瞧了月老一眼,不紧不慢地道:“我殿里的人没有规矩,月老这是来教她规矩了?”
月老嗔怪地看了荷华一眼,“荷华,你也忒小气了,说都说不得。”
“最近没怎么睡好,手比较滑,你见谅啊。”荷华穿上鞋后将挽起的裤脚放下,将手边的那朵荷花扔给月老,随口道:“送你了。”
“整日在天宫里,你都不嫌闷的慌吗?”月老接过荷花后,手一抚,原本含苞待放的荷花竟徐徐绽放。
荷华歪着头想了想,“有一点。”
没有白泽的日子,她自然是觉得憋闷。然而她比起想念白泽,更想念的是白泽做的菜。
可是眼下白泽在闭关,她也不好贸然前去叨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