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走镖,遇到山中恶人,打发点银钱就行,必不会轻易伤人性命。想着金不死的名号,也有几分薄面,对方也不会轻易动手,顶多要点喜钱就走,岂不皆大欢喜。可是如今把李修言的名号喊来,对方肯定知晓此趟喜镖所护何人,今夜数十人在此,必不会轻易走空,毕竟宁州四大家族之一的李家,良田万亩,巨资无数,今夜拼得一身剐,也是值得。
听到李修言的名号,对方仍旧是犹如雕像一般,除了风吹影动,再无下文。
“无妨,他们是来找我的。”听到声音,众人回头一瞅,原来不知何时李修言醒了。作为宁州李家的长孙,李修言一直被公认是主心骨。
见到主家醒了,大家松了口气,凭借李修言的凌厉口舌,一番讨价还价,最后想必是有惊无险。
但是众人未曾细想,对方连银钱都不要,必定不是普通的盗贼匪寇,很有可能,是为人而来。
见到李修言开口,对方又朝前慢慢的走着,离着三十步的距离停了下来,借着微弱的火光,才发现对方约莫十几人,大多数黑衣人背着大弩,腰叉双刀,瞧这阵势,经历过不少血战。
众人簇拥着一个体态臃肿之人,显然他是领头者。他的左右站着两位体态修长之人,蒙着面,背着剑,矗立在黑暗之中,散发凌厉剑意,仿佛一人一剑,可抵御千百人。
金成走到李修言面前,低声道:”公子,今夜麻烦了。”
“我看出来了,那十几人背着的,是凉刀,塞外玄铁所制,势大力沉,市面上极其少见,但是今夜竟然集齐了这么多,可见势力绝不简单。”张无利看了金成一眼,接过话。
“而且看那大弩,最为可怕,弦满而发,需二十石的臂力,看这背着的弩箭数量,我们今夜怕是难以脱身,稍有不慎,就会被穿成窟窿。”料是金成走过不少镖,而今夜情况危险,实属罕见。
李修言微微一笑,“那两位剑客的凌厉剑意,你两怎么不。”
张无利收起往日的嬉皮笑脸,神色凛然的道:“少爷,我断后,等会你先走。”
“我拼着老命,能拖住剑客半柱香的时间。到时候李公子若是出去了,给我家人带个话。”金成面色凛然,也无半句废话,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走镖之人,行镖之前,会将家人集中,送至镖局看管。未交付镖物之前,需护得镖物的周全,若有临阵脱逃,会被镖局追杀,全家上下也难逃一劫若是为护镖而死,则镖局会老少皆顾,温饱无忧,因此镖局之人,舍得性命,也要护全镖物。
因此,金成料到今夜难逃一劫,遂出此言。
张无利见此,也上前低声道:“我是老爷收养长大的,救了我一命,今夜便还了,若是少爷逃回去,只是希望少爷别忘了承诺。给犬子取个大名。”张无利的妻子刚生下大胖子,也被软禁在宁州李家,待李修言安全回家后,才得自由,为的便是防止张无利反水。
“你们真晦气,色未亮,瞎什么胡话。”李修言欲上前几步,金成挡在身前,不让前校
“少爷,不可冒险上前,等会只管趁乱逃走,不要回头。”张无利恳求道。
“今夜这阵势,你们逃得掉吗?”李修言罢推开了金成,走到人群最前面,看着不远处的臃肿领头者,微微一笑,声音响亮的道:“阁下不为钱财,难道是为了此物?”
“不错,就为此物而来”,答话的并非领头者,而是其中的一个剑客。“你若现在交出来,我保证不伤你分毫,否则,休想离开一步。”
“神神秘秘,他要的为何物”?一个声音声的嘀咕着。
不远处,秦川和老道趴在地上,借着干枯的茅草隐蔽着身子。
原来老道跟随先前黑衣饶方向而去,见到野牛坳有火光升起,便拉着秦川找了个茅草深处呆着,只露出两个眼睛,相隔不远,但是也能隐约听见双方对话。
“兔崽子,我又不是惊门中人,我怎么知道?”老道随口答道,不再理会秦川。
“惊门是什么?归属算命的那个门派吗?那不就是骗饶”,秦川反驳道,不以为然。
老道瞪了一眼:“那些个江湖骗子,学的惊门之术,不足挂齿,些许皮毛,就会招摇撞骗,真正的惊门中人,知乾坤,圤吉凶……“,老道话题一转:“哎,看着对方的样式,应该是个初入门的剑师,这李修言今夜插翅难逃啊。”
“密林深处,竟然剑师出现,这可是难得一见啊!”秦川十分兴奋,眼睛注视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