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之下,有两个和尚静默不语,若是别人发觉,想必是十分不妥。随州虽然民风开放,但是两个和尚未经许可到这风尘之地,若是被寺庙的戒律院知道,肯定要被抓回去面壁思过。
然而这大和尚及和尚似乎毫不避讳绿珠的目光,两人如同石像那般矗立在那处。石头不知道发生何事,一向稳重如山的师傅,此刻竟然有些因为激动而颤抖,心中默念了声佛号,想着女人真是神奇,能够让师傅变成如此模样,仿佛马上就要乱了心神。但是眼前的妇人有些沧桑,不似其他的姑娘般圆润,然而久久的看着,却别有一番风韵。
姚广陵听到绿珠的声音,如同修炼了佛门中的闭口禅一般,久久不敢言语。虽然日思夜想的人儿就在眼前,但是此刻只能呆若木鸡的看着绿珠,似乎怎么都看不厌。
这洗衣房长约莫十尺左右,摆放着不少的水盆,每个盆中都有不少的衣物。但是此刻洗衣房之中,只有绿珠一人在此洗净衣物。满打满算,想要将这片洗衣房之中的衣物全部洗净、晾晒完毕,想必也要等到半夜之后。
石头看着眼前的两人,想必是猜想到了什么,若是这么尴尬下去,今晚不知道要耗到何时,想了一会还是开口道:“诸位,既然都是老相识,何必如此生疏,已经到了深秋,不如进屋暖下身子,一起坐着叙叙旧,有何重要之事,等会再也无妨。”
绿珠听到石头的声音,只觉得这沙弥嗓音空灵,让其烦闷的思绪定了下来,但是双手仍旧是不停的揉搓着衣服,不时的拿着棒槌捶打,一下比一下更重,空旷的洗衣房之中,有着沉重的声音传来。
见到师傅不愿意往前一步,石头叹了一口气,搬着板凳同绿珠坐下一起,帮她将衣物清洗干净,又将衣物晾晒在竹竿之上。好在洗衣房是位于潇湘馆的偏僻之处,恰巧今夜又是秋集之日,不少的姑娘、丫鬟都去看舞灯去了,只剩一些最卑微的佣人还留在馆内干活,否则让其他人见到和尚出现在此处,定要被惊吓到。
“这可是女饶衣物,你们出家之人如何碰得,莫不怕乱了你们的修行?”绿珠见到石头毫不羞涩的漂洗衣物,心中喜爱得紧,不由得打趣的道。
“师傅,相由心生。我心中想的为何物,那我看到的便是何物。见着眼前的衣物,只觉得是普通的衣物,未曾觉得与别的不同。我只见着越洗越净,除此之外,再无他物。”石头罢又搂起了袖口,将旁边的一大盆衣物拿了过来。
绿珠喜不胜收,看着这沙弥十分可爱的道:“你才年纪,便有如茨感悟。看来你这师傅还有些道校他是寺庙有名的高僧吗?不然怎么会教导出你这般通达的沙弥?”
石头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些许青涩的道:“我们寺庙在悬崖之上,因簇方不大,只有几间屋子。僧众也不多,就我和师傅二人,还有一只猿猴时常来蹭饭吃,怎么都赶不走。自我上山诵经之日起,未曾见过其他的香客,因此我们不是有名的寺庙,燃灯打坐,撞钟修禅,都只有我与师傅二人。”
听到沙弥的寺庙在悬崖之上,绿珠开始有了兴致,停下手中的活计问着:“那你师傅究竟是谁?竟然能在悬崖之上参禅打坐,这可谓在世高僧也。”
石头看了姚广陵一眼,也不再言语,而是继续揉搓着手中的脏衣物,其意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