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熟练的驾驶着他的凯迪拉克,来到山脚下停车场的时候,太阳以高高的升起来了。
当他锁好车门,向山上走去,最终来到蘑菇亭的时候,太阳已经越升越高了。
虽然新春的太阳并不十分的火热,可一片晴光却增加了他心中与身上的热力。
他开始像模像样的去做那些大家都在做的运动。
他做的很认真,很敬业,决不想分心,可心不随人愿,随着腿部的按摩拍打,上次在这和冷月最后一次深谈的情景,就一下闪现在他的眼前……好像冷月还站在那里,对着他谈地,谈笑风生。这,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使他的手变得机械起来……不知不觉中,拍打了很久很久……直到腿部出现了痛感,才叫他住手。
他站起身,在心里轻叹一声:
“我是怎么啦?为什么一直想起她?”他问着自己:“难道我也是那种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的人吗?”
他摇了摇头,对自己不满的苦笑着。
他转身离开蘑菇亭,慢慢的向山下走去。可当他刚走出一段路之后,冷月却又一次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呐!”
他在心里轻呼一声,又重重的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是自己的眼神出了问题吗?还是过度的思念而产生了幻觉呢?
他不晓得这暗沉的思绪在他脑海里浮游了多久,蓦然间,一声“袁市长”打破这沉寂,使他的心猛地狂跳起来。
他定睛望去,心情一宽。
原来是身后走过来几位在大学里教书的,而又常常爱运动的女老师。
她们每个人都笑容可掬,都口齿伶俐。她们向他问好,向他殷勤地问候着。
听着她们的问候,看着她们崇拜的眼神,远山知道,自己一深搭话,就可能被她们绊住,然后就是结伴同行,再然后就是听她们一连串的,没完没聊各种问题。
他今没这个心情,他捉不住她们的音浪,更盛不下她们的各种问题。
他不由自主的蹙了蹙眉,然后很温和的对她们:“你们先走吧,我还要运动一下。”
几个女老师对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后了声:“拜拜!”就走掉了。
远山目送着她们的背影,他推了推墨镜,又揉了一下眼睛,他的心脏又开始疯狂的跳动起来。
没错,刚刚视线中的冷月,正站在不远处的杏花丛中,对着杏花在拍照。
一条白色的牛仔裤,裹着她修长的双腿,一件白色的风衣,显得她的身材分外的娇柔。一顶白色的太阳帽下,是一头松散的长发和一张面似桃花的美颜。
又是一身纯白的亮色,除了脖子上挂着的黑色单反以外,浑身没有其他的饰物。
“行人立马意迟迟,
深心未忍轻分付,
回头一笑,花间归去,
只恐被花知。”
远山喃喃低吟,向前走了几步。
他瞪视着满树盛开的粉白色杏花,瞪视着冷月。
仿佛冷月不是冷月,而是从杏树枝上飘下来的,一朵清丽的、冷艳的、化作人形的花仙子。
“盘花易绾,不言憔悴,脉脉乱如丝……”冷月瞟了一眼呆住的远山,在心里吟诵着这些句子:“鸳鸯织就又迟疑,只恐被人轻裁剪,纷飞两处,一场离恨,合计再相随。”
她做了两下深呼吸,使自己纷乱的内心平静下来。
她站在他面前,浅笑盈盈的望着他,并抬起右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嗨!远山同学!好久不见了呀……在看什么?那么入神的你,在看什么呢?”
“在……在看……”
远山诺诺地回答,努力的想微笑,但他自己都觉得,那微笑既不自然,又很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