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确实是个柳树精,修行也有几百年了吧,也是可惜可恨可怜。
几个月前,月很圆的夜里,我趁着光,在外面的地里种花种菜,正好他化形出来,就看到了我,就什么我是月宫仙子之类的,就缠着我了,非要逼我与他成亲,我是断然拒绝的,而后他几乎每晚上都来骚扰我,但却没有用强。
不曾想今晚上,他突然就没了性子,来了这么一出,幸亏……”
宁姑娘到这里,又向王一与魔女施礼。
王一一摆手:“哪里哪里,事一桩,出家人云游四海,行侠仗义,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一出手,便知有木有,大河向东流,上的星星好几斗呀……”
“你是出屁。”魔女。
王一干笑道:“总之我神功无敌!”
宁姑娘:“我也瞅得神奇,莫非……”
王一拍拍胸脯:“不错,你是农官,我是药官。我可不是故意放……气的,反正我们两个都是大大的厉害。”
魔女听得此言,脸色难看。
宁姑娘闻言,眼睛一亮:“下之修行者,唯药师最难,不要药王药圣全下打灯笼找不到,这药官,一个国家如果出一个,也是非常了不得的事,我这个无用的农官,远远不能与你相比的。”
魔女不服气地:“有这么厉害?”
宁姑娘:“是呀,你想一个国家出了个药官,如果发生战争,那么战场上打仗的伤者,很快就能痊愈,而大凡战争后,死人多的地方,又容易产生瘟疫,如果有一个药官,就可以很快制止瘟疫蔓延,一个药官的出现,可以是国家栋梁了。”
王一一听也是得意非凡,没想到自己的药官有如此分量,手一摆:“哪里哪里……”瞅着魔女脸色不好看,补充道:“我再厉害,也是要听这位林姑姑的话的嘛。”他可能觉得叫魔女“大姑”太掉架子,还是改成姑姑吧,反正杨过叫龙女就是这么叫的,最后龙女还成了杨过的老婆,这婆娘还不知道我叫她姑姑是占了大便宜吧,哼哼。
魔女哼了一声,表示还算满意。
宁姑娘忽的就双膝拜倒在王一面前,:“请王公子救家母一命。”
王一何曾受过如此大礼,一怔之间,就想起先前听到的里屋中痛苦呻吟声。
他忙将宁姑娘扶起,嘴上:“不敢不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姑且一试,请姑娘带路。”
宁姑娘听他应了,也是大喜,忙起身,将王一引进了里屋。
王一来得里屋,就着昏黄的灯光一看,也是吓了一跳,只见床上躺着一个形如鬼魅的老女人,她的头发像枯干的败叶,她的脸几乎只余骷髅,看着吓死人。幸好下身埋在被子里看不到。
王一只盯了一下这个老女人脸上的两个黑窟窿般的眼睛,心就砰砰跳。
这样的状态,换成普通人,早死个千八百遍了。
“敢问……”王一稳了稳情绪,咳嗽了一声:“敢问前辈因何生病?细细道来,我好对症下药也。”
“咿……咿……”老女人张开了嘴巴,也许是想话,但发出的是刺耳的怪叫声,听得王一头皮发麻。
“是这样的,王恩公且听我。”宁姑娘忙开口。“数年前,家母在地里干活,因为热,就赤脚在地,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自地底钻出来咬了家母掌心一下,而后那病症就从脚心一直传遍全身,我请了好多医生,都无法医治……唉,家母受大苦了。”宁姑娘到此处,又是清泪滚滚,我见犹怜。
王一听得此话,还是觉得有一点问题,但看来不便多问,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嘛,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嘛这些与自己没关系,这么美好的宁姑娘,这么冰雪的宁姑娘,嘿嘿,管她老娘是人是鬼,看在她的份上,都得帮一帮嘛。
王一踢了踢腿,伸了伸手,做了一套广播体操,嘴里还念着:“一,二,三,四……”
魔女和宁姑娘搞得一头懵逼,这是什么动作?武术?舞蹈?
王一做完了一套广播体操,又干咳几声:“咳,咳,咳。”总算完成了前奏动作,慢慢来到这个像鬼的老女人跟前。还没完全近身,就有一股难闻的腐臭味冲入鼻中,他忙憋住气,几乎与老女人脸对脸,一口气狂喷出去。
由于先前吃饱了饭,刚才又做了一套广播体操,确实积攒够了气。
王一接连狂喷十几口气。
当然,按道理,他应该像给魔女那样做人工呼吸,效果最佳,不过,此一时彼一时,此一人,彼一人,不可同日而语也。
王一狂喷了十五口气后,终于没气了,身子往后一跳,马上立定,双手负在背后,一幅莫测高深状看向床上的病人。嘴里还叨唠: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