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身的记忆里,沐浅桃这个人是有点特别的。
早年的时候,由于父亲沐厚是个没什么地位的旁支,每次沐氏有什么特别重大的、必须全员参加的活动时才会收到邀请,所以拢共也没来过主宅几次。
但每次来,她都不怎么参与对原身的侮辱取乐活动。
有时实在拗不过别人的面子,跟了来,她也是站在后面,默默地看着原身被打骂。
原身没记错的话,唯一一次沐浅桃欺负她,发生在跟连易订亲之后。
那次沐浅桃一如往常,默默站在众人身后,直到大家都觉得没什么意思、纷纷散了,她才一个人慢慢走上前,一脚将浑身污秽的沐弦歌踢进了水里。
原身那时是个傻的,哪里会游泳?在水中不断挣扎叫喊,载沉载浮,十分狼狈。
沐浅桃也不说话,就那么冷冷地站在岸边,许久之后见她力气越来越弱了,才勾一勾手指,用灵力结成绳索,将她拖了上来。
然后也不管她在那边冻得瑟瑟发抖,一转身就走了。
这个诡异的举动实在跟一般人惯常的起哄取乐不一样。
当时原身不明白,现在沐弦歌从原身的记忆里提取到这一段,却是电光火石之间就想通了。
只怕是她那个未婚夫连易看不起沐弦歌,所以她才做个姿态给连易看看。
但是既然如此,她现在又跑到咏瑟居来充什么好人?
心中转着千般念头,沐弦歌脸上却没表现出半分,只笑吟吟地答:“还能怎样打算,走一步看一步,打不过就跑啊,总不至于在大比擂台上弄出人命吧。”
她转了转眼珠,笑嘻嘻地又问:“难道五姐姐是怕我对五姐夫不利?不会吧,五姐夫神勇无敌,我哪有那个本事。”
沐浅桃没有说话,只定定地看着沐弦歌。
她不说话,沐弦歌便也不说话,两人在静默无语中对视。
良久之后,沐浅桃才叹了口气:“但愿你不会后悔。”
“谢五姐姐关心。”沐弦歌收了笑,声音里逸出了几分压迫感,“不后悔。”
沐浅桃转身,脚步沉沉地离开了。
她刚一走,弄笙就吊着嗓子不阴不阳地说:“既然人都起来了,那就跟我走吧。”
“不好意思,有病在身,起不得。”沐弦歌看都不看她一眼。
弄笙气得连连冷笑:“行,行,你够有种,夫人你都敢顶撞!”
沐弦歌凉凉地答:“不敢,夫人怎么说也是我母亲,我对她老人家恭敬得很,所以就更不能过去了,免得过了病气给她老人家,那我可就说不清了。”
她口中说着不敢,语气却是连半分恭敬也欠奉,直把弄笙气得不知说什么才好,用力跺了跺脚,转身气冲冲地走了。
直到弄笙的身影都看不见了,紫砚才忧心忡忡地叹气:“姑娘,你对夫人房里的人也太不客气了,再怎样说,夫人名义上也是你的母亲,传了出去,对姑娘不好。”
沐弦歌抬起眼皮撩她一眼:“少来,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她何德何能,敢说自己是我母亲?”
原身就算再傻,也不至于记不得自己的母亲是谁。
她的母亲沐弦歌在心中微微叹息,真是个复杂又悲伤的故事。33听书33ing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