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五品县君,你们谁敢打?”郁娇冷冷开口。
冲向她的两个婆子,扬起的手巴掌僵在半空中。
不仅是这两人被吓住了,锦夫人也愣住了。
一屋子的人,都神色各异地看着郁娇。
郁娇谁也不看,只望向上首的郁老夫人,“祖母,孙女儿记得,在孙女儿准备离开京城,去丰台县的前一天,皇上已赐封孙女儿为广平县君了吧。”
锦夫人气得磨碎了一口银牙,这个小妮子的记性,居然这么好?七年前,她只有六岁,她还记得?
屋中众人,都惊愕地不敢吱声了。
郁二夫人微微一笑,“我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郁老夫人气息一沉,“是,没错。”
“那么,这一屋子里,除了老夫人您有品阶外,其他的人,都无品阶,孙女这五品县君要跪下,当然只能跪您了。而您的身旁一侧坐着二娘,孙女儿这么跪下去,二娘,承受不住吧?”
要她跪?
锦夫人,你也配受礼?
齐国等级森严,君臣父子,嫡庶长幼,高低贵贱,都划分得详详细细。
有品阶身份的人跪下,无品阶的人,要自动闪身让开。否则,受了这一礼,是要问罪的,遇上有心人,会告到衙门里去,说蔑视齐国律法。
所以,锦夫人的脸色,当下就变了。
郁娇淡淡然看着她,锦夫人的脸色,忽而白,忽而红,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煞是精彩。
虽然她是郁丞相的平妻,可有个长宁郡主的嫡妻在,她是不可能从丞相丈夫那儿享有诰命封号的。
除非长宁郡主死了,锦夫人的儿子给她挣来诰命。
但事实上呢,长宁郡主只是疯了,还没有死。
而锦夫人的长子只是七品小吏,二子连个官职也没有混到,所以,她虽然是高贵的丞相平妻,却是个没有品阶的妇人。
宫中设宴,没有她进宫的份儿!
眼下,连郁娇都有着五品的封号,怎叫她不嫉妒呢?
老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郁娇提起锦夫人没有诰命封号的事,便是揭了锦夫人的短。
而且,是当着一屋子主仆的面。
让锦夫人一向在府里称王称大的气焰,顿时又矮了一大截。
几个受尽锦夫人打压的姨娘,不免多看了郁娇几眼。
郁二夫人,也悄悄地弯了下唇角。
个个心中称奇,一个常年生活在丰台县乡下的小姑娘,居然知道拿出身份来压锦夫人,看来,传说中说四小姐是个呆子的话,是不可信的。
有人则在心中暗喜,这郁府呀,要变天了咯。
锦夫人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那指甲都要嵌入肉里去了,双目如剑盯着郁娇,恨不得戳上几个窟窿来。
可是,郁娇说的没错呀,她该怎么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