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辰摆出大大的笑容:“妾是说大王是世上最了不起——的人!”
嬴政摇头,摆出要拿笔的架势:“上来给寡人研墨。”
“诺!”景辰大声应着,然后乖乖跑到嬴政身边,先是保持讨好性质的甜甜笑容,然后主动帮他递笔,再边磨墨边一直面带笑容望着嬴政。反正伸手不打笑脸人嘛!多笑笑,总不好再怪我了吧?
嬴政无奈,嘴角的笑意却有些藏不住。
景辰发现他笑了,才彻底放下心来:渥丹姑姑说得没错,原来他真的不会怪我。
“说吧。今日是因何而来?依你的性子,不会莫名就来这里。”
景辰知道在嬴政面前,没有瞒他的必要,于是就将华阳太后与赵太后同时来请自己吃饭,华阳太后还想把留自己在那里住几天的事情一股脑都告诉给了他。
嬴政思索了一会儿,问景辰:“你为何不想在王祖母那里小住几日?听你所言,王祖母对你应是很好。”
景辰抿抿嘴:“妾也说不清楚这种感受,华阳祖太后对妾的态度算是一直挺好的,但是……很陌生。妾与她其实也不算多熟悉,她又是长辈,如果与她一起小住,肯定要时刻保持尊敬,多累呀!”
嬴政觉得这话听着莫名有点“内涵”。
“那你与寡人一同小住,难道就不必一直保持尊敬了?”
景辰嘿嘿笑了两声:“大王,妾若是对您时时刻刻都保持尊敬,那多无趣呀对吧?”
景辰特地把“时时刻刻”这个词重声慢调了一下。
嬴政竟无语凝噎——
“再说了,又因为易梦那件事——妾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但是心里不舒服,便不想与她们相处。至少现在,不想。”
可能是因为嬴政现在对她说话的语气一直很温柔,相处的氛围也很平和,景辰不知不觉就把自己的心里话都告诉了他。说完了这句话,景辰心里才“咯噔”一声:我不应该在他面前提“易梦”的吧?
嬴政一开始也没想到景辰会真的把内心感受一五一十的跟他交代,那日她那样跪着求他,眼里都是眼泪与乞求。嬴政从未见过这样的她,她仿佛一直是开心的,无忧的,哪怕是之前因为那个琴师被关在寝殿,她的眼神还是很坚定自我。所以在一开始刚听见琴师的话自己心里升起的怀疑,在看到她的眼神的瞬间,便选择了信任。
“那你为何不答应去母后那里?母后虽一开始对你不好,但这些日子以来,待你怕也不必王祖母差。”
景辰继续委屈式吐槽:“大王也知道太后一开始对妾并不好呀,一个人若是一开始就一副讨厌你的模样,那后来再对你好,你敢信吗?”
嬴政不禁失笑:“景良人你真是什么都敢说呀!在寡人面前,竟敢把两宫太后都抱怨了个遍。”
“是大王让妾跟您说实话的呀~妾也并不是不尊重两宫太后,妾在她们面前一直都是恭恭敬敬的。只是——也不能逼着人硬跟人亲近呀!”
嬴政看着她的那双眼睛,眼神清澈而真挚。嬴政有一瞬间的恍惚,不知道这双美丽的眼睛骗人的时候是否也会这般清澈。
嬴政伸出手,轻轻抚过景辰的眼角:“你这样两边都不亲近,在后宫中很有可能会吃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