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逆着人流行进的。
金鱼姬觉得自己太大胆了,什么都不带,武器、防身的东西都没有就敢往鹿鸣山走,摸了半天,她将头发散开落下的簪子握在了手中。
聊胜于无吧。
等到了山脚下,动荡的频率大了许多,只是脚踩在土地上就能感受到山体的震动,山一直在晃,随着怪物的动作,大地发出悲鸣声。
对于看不见的人来说,这就像一场未知的灾难,更像是地震。
“呜哇!”一声惊呼,金鱼姬左右摇晃。
抬起脚时刚巧怪物挪动了身躯,她失去重心,连忙是扶住了边上的树干,粗糙的树皮把她柔嫩的手心给刮破了。
疼,火辣辣地疼。
等颤动停止后金鱼姬松开手,蹭破皮的地方渗出星星点点的血迹,她头顶上还不住地落下松子、树叶,落得她发丝上沾上不少。
山林间的动物也在四处乱窜,它们同样往山外面逃,皆与金鱼姬前进的方向相反。
朝前走着实有些困难了,这里不但山摇地动的,时不时还会有拦腰倒塌的树木和迎面撞上的野兽。
这里距离那个生物还有多远?她在哪里能够看到它?
咬着牙又攀上一个坡度,金鱼姬撑着膝盖呼吸,在下一次怪物移动前抓紧了树木的枝干,不至于让自己摔一跤。
就这么走走停停,她距离声响的起始地越来越近,树林间似乎也没了活物的存在,除了震动便是一片死寂。
连飞鸟振翅的响声都不复存在,因此有人踩到断裂树枝的声音非常明显。
“是谁!”
警觉地把转过头,金鱼姬蹙眉看向某棵树后,她的喊声极响,树后的人闻声走了出来——是炼狱幸寿郎。
金鱼姬微微松了一口气。
对哦,鬼杀队的人也在山里。
之前进入这座山的,总共就这么几个人和非人类。
金红发的剑士不复昨日上午分别时的精神抖擞,他身上左一道伤口右一道划痕,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血流不止的额头迫使他闭上一只眼睛,剩下一只目光如炬地盯着金鱼姬。
他看到金鱼姬也觉得惊讶:“金鱼姬阁下!你怎么在这里!唔姆!你不是应该在鹿町镇的吗!”
两人说话间又是一阵晃动,炼狱幸寿郎就算是闭着一只眼睛也依旧出刀迅速,直截了当地把坠落的石块劈成两半。
金鱼姬半抱着脑袋,细碎的石子磕到她脑袋上,有些疼,但总归是免得被巨石砸得头破血流。
呼吸法挥出的火焰擦着金鱼姬的发丝而过,炙热的空气转瞬即逝,收刀的金红发剑士大声询问:“有没有受伤——唔!”
或许是扯到伤口了,炼狱的表情一凝,声音转为一声闷哼。
金鱼姬叹了口气,她甩甩手,擦掉滴在她手背上的血。
炼狱幸寿郎的伤口看着吓人,实际上就是位置尴尬了些,容易拉扯到。
“我没有受伤,就擦破了点皮。”金鱼姬举了举被手帕包裹住的手,“炼狱先生倒是你,你怎么一个人,你的队友呢?”
“唔姆金鱼姬阁下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高取他们的话,我跟他们走散了。”
从进山的那个白天开始,鬼杀队便觉得这座山不对劲,然而那些不可视的怪物只有高取优也一个人能够看见,他们三人便一直组队行动。
炼狱幸寿郎与另一名庚级队员就处在偶尔能看见怪物的影子一闪而过,二人的感知模模糊糊,总的来说还是靠高取优也才能一砍一个准。
砍是砍中了,死没死却不清楚。
鬼杀队的剑士继续朝山中前进,他们是接到了隐的通知来山中一探究竟是否有鬼的,这进山的遭遇战初步看下来,这里存在的可能不是鬼。
“是彼岸的生物……”黑发的水呼吸剑士深吸一口气,忧心忡忡,“这量也太多了。”
仍然觉得山中有不对劲的地方,鬼杀队没有掉头折返,而是选择继续前进探查怪物频出的源头。
他们只是在山上待了一个晚上,情况就彻底变了。
宛如地震一般,他们当时在临近山顶的地方几乎站不住,而高取优也则震惊地从歇息的地面爬起来,嘴中喃喃道:“那是什么?”
炼狱幸寿郎顺着高取的目光看过去,他只看到了无缘无故倾倒的树木,其余什么都没有。
再然后便是夺路狂奔,他们离震动的中心实在是太近了,不想被殃及只能是往吓跑。
而就在离开的过程中炼狱受伤了并与队友分开了,这才遇见了上山中的金鱼姬。
“金鱼姬阁下,这里太危险了。”
炼狱幸寿郎是想把金鱼姬带走的,无论红发少女因为什么而出现在这,现在都不该继续停留。
谁都不知道下一秒山上会发生什么异变。
然而他被拒绝了。
“不行。”金鱼姬摇摇头,她把簪子收回袖子中,从地上站了起来,“我要去山上。”
炼狱一听眼皮一跳,被血打湿的那只眼睛也忍不住睁了开来:“不能上去!你一个女孩子!”
“可是……我想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金鱼姬不理会炼狱幸寿郎的劝阻,直勾勾地盯着远处的庞然大物,言语直白,“我从它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感觉。”
炼狱顺着金鱼姬的视线看过去,愣愣地看着空无一物的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