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家这一堆的龌龊事令人不齿,越崇武自知自己身上起码流有一半的栾氏血脉,因此羞耻得无法言语。
成、乔二人互相看看,眼里的担忧一点儿不少。
卫子凌说那么多有什么用,最根本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越崇武到底是不是栾国舅的种?
听卫子凌话里的意思,卫子凌已经相信不是了。
可这事光旁人相信没用啊,这是越崇武的心结,必须拿出证据叫越崇武相信了才行。
卫子凌淡淡目光环顾四下,接着栾国舅的话往下说。
“三年大丧之后,国舅爷你娶妻了。传闻中,国舅爷你与国舅夫人恩爱和谐,哪怕国舅夫人卧床多年无所出,你仍待她如当初。呵呵,先前几年无所出,应是栾氏不肯,后来几年无所出,想来是国舅爷你有心无力了吧?现下我已知太子殿下定是龙子,至于栾琉儿嘛,想来也是国舅爷你不知从哪抱来的吧?”
随着卫子凌这话一落,栾国舅瞪大了的两只眼里直冒火。
成雪融一看,明白了。
卫子凌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竟连这么粗糙的激将法都使出来了,好精彩,好精彩呀!
成雪融斜倚着乔佚,悠哉悠哉看卫子凌一改往日清朗,唇含坏笑继续演。
“琉儿……留儿……看国舅爷这意思,是碍着栾氏不敢直接抱养儿子,于是抱养了女儿,想着往后再添儿子,是吧?唉,国舅爷你何苦呢?有病就得治,不过不举而已,早早地请华国医出诊,说不定二十年前你就有儿子了。哦,恰好清平在此,不若叫清平给你看看?”
清平是个死脑筋,一听就甩袖子,“哼,栾修捷这么恶心,活该断子绝孙,我才不帮他看!”
一个挖苦、一个诅咒,栾国舅终于暴跳而起。
“谁说我要断子绝孙?琉儿就是我生的,是我亲生的!不都是那个女人害的!那个女人,她就是个疯子!两年!足足两年的时间里,她偷偷给我下药,妄想生一个我的儿子!
成雪融听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倚着乔佚直打哆嗦。
就见这令人恶人的栾小弟两眼涣散望着虚空,忽然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两眼睁着,眼泪哗啦啦地流。
他哭了。
成雪融喉咙口那阵子干呕的冲动消失了,换了心口堵堵的。
栾国舅跪在地上放声大哭。
众人或惊讶、或鄙夷、或恶心、或反应不过来,统统沉默着。
忽然,乔佚幽幽开口:“不过不举而已,我那时不是看得很开么?”
成雪融喉咙口那阵子干呕的冲动刚又涌了上来作着祟,正抖着,想抖落一身鸡皮疙瘩,不料乔佚忽然迸出这么一句,她惊悚了。
不想呕了,也不抖了,对乔佚翻了一个白眼。
您看得开,可您真有不举吗?
乔佚看她似乎舒服些了,眼里带笑意,抚着她背心说:“事已了,我们走吧。”
“好,走吧。”
鼻尖都是尿骚味,耳边都是不堪事,这恶心地方成雪融确实是一刻都不想再呆了。
乔佚半搂着她,看向呆在那儿还没反应过来的越崇武。
“真相水落石出,你心安了,我们告辞。”乔佚说完,搂着成雪融转身往外走。
成雪融最后听到的,便是卫子凌跪地高呼千岁的声音。
“殿下,您听到了,那夜栾皇后将陛下错认为栾修捷,是栾修捷将错就错,欺骗了栾皇后这许多年,您确是真龙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