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讲无妨!”
颖王装出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等着消息,然而听完游云讲述女儿遇害的始末缘由之后,父女心心相连,直拘得肚中三昧真火焚遍奇经八脉。他豁得翻身站起,双目似要炸出霹雳,两排钢牙咬碎。
“高耕武!好好好!好好好!”未及出好在哪里,蓦地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这一跤跌下去,颖王再陷昏迷,背后伤口绽裂开来,让医官又是一番忙碌。
游云悔不自胜,急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正在犹豫是否要深夜请来侯朴探查伤势,榻上的颖王已醒了,柔声唤道:“云儿!”
游云忧喜参半,陪在榻前连声开导。颖王笑道:“不碍事,死不聊。”
“呸呸呸,的哪门子丧气话,现下你给我好好养伤,再不准你操一丝半毫的心!”
“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这点伤算些什么,搁在军营里我早就爬起来升帐了,几年安乐倒把我养得忒也娇气了,让你觑我!”颖王轻抚游云手背,话锋一转,“获儿回来了没有?”
“璇妹带着在她娘家,还未回来。”
“你明晨速速派人给郑璇带话,叫她带着获儿多在相府住几,找个伶俐人去,把话得圆一点,别叫郑聪听出毛病。”
游云点头。颖王再讲:“明晨秘送节儿出城,叫游枫带到东海城保护。”
游云的两个亲弟弟游舟游枫,驻守东极海滨海路大城,颖王开始安排家事,游云知道举事在即。
“等后日封城之前,不论缪成回不回得来,医生请到请不到,治不治得好荃儿,你都带着荃儿隐秘赶赴达真观。”
“不可,我得留下来陪在你左右!”
“荃儿更需要母亲!”
“那为何是达真观,东海城不是更好?”
颖王神情一黯,挂了几分英雄气短之色。
“万一事情败了,家里人不能搁在一窝给人端。父皇不会叫高耕武动皇孙分毫,有郑聪护着,获儿自不会有事。”
“东海城海路通畅,一旦不守,自可扬帆避到海外。”
“达真观高手众多,节朱山地域广袤,藏你母女二人绰绰有余。”
“我自己的退路只在木鳖城。真要是我时运不济,起码保得家人无恙,那时再将你们接到木鳖城,就是割据一方又有何不可!”
女饶直觉此刻给游云带来不详的预感,也不知是因为颖王提前安排后路略显丧气,还是太子已然抢得先机的缘故,总之她心中沉甸甸地压着什么,但又不敢出来再给颖王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