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轻容这边正忙得昏头涨脑。
太子那边已经把话说得十分清楚了,若是找不到东西,处置芸禾之前就会先处置她,她不太能接受这个,但同时也不敢在太子已经发话的情况下再去说什么。
然后她就变得很忙,非常忙。
在芸禾拒绝过来帮忙之后,她骤然发现自己的事情增多了一倍有余,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能比朱槿身边的一个丫头少做一半多的事情,但实际就是因为芸禾和小宫女们打成一片,有些事情小宫女们便会告诉她以前的例子怎么做,给她省时省力。
但宫女们可不会给单轻容想办法。
她们都是最底层的宫女,反正单轻容刻薄无能的名声已经渐渐传出去了,她们在姑姑面前也有说头,一点也不介意和她拖着,乐得找点清闲、
单轻容就发现,她办事变得很拖,非常拖,她试图找些宫女替代原本芸禾的位置,但她们还是要烦她,不烦她的,静悄悄地就可能惹出其他事情来,蠢钝非常,甚至要她来收拾残局。
“啪”,单轻容把桌子上的茶杯拂落到地上,斥责道:“太子玉佩关系何等重大,岂会有人敢私藏不交?你们找不出来,难道在等我一个一个去搜吗?”
底下的两个人低着头,茶杯碎在地上,溅了她们一脸的水也没敢避开,道:“姑姑恕罪,但我等确实不知道玉佩去了何处,姑姑先前让人把玉佩送去内库,但内库没有签子就没收,然后就再说不出个所以然了。”
单轻容盯着她们,见她们不曾躲避的样子,明明心中烦躁至极,此刻竟有了一丝快意,权力的滋味太过美味,可以让人面对着她这样的折辱也不敢反抗。
越是如此,她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有些话就脱口而出:“你们这样无能,早知道我还不如让芸禾那丫头留下找呢,她就是无能做错了事,也比不过你们这样无能又笨。”
此话半真半假,她们办事不力是真的,但这话也过分了。
其中一个宫女被她这样一说,脸就涨得通红。
单轻容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说起来芸禾不过是永定伯家出来的丫头,但毕竟还是高门,高门里的丫头都比你们这些身份寒微的宫女要强上许多吧,毕竟她还能识些字,你们连看些复杂的字都不能。”
那脸红的宫女此刻眼中几乎有了泪水,但单轻容依旧不依不饶,哼了一声道:“光是哭有什么用?生而下等,到了宫中也依旧如此……”
那宫女全身发抖。
旁边的宫女悄悄握住了她的手。
好容易等单轻容说完了,出去等见不着人的时候,那宫女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旁边的宫女给她递帕子道:“我想着单姑姑在宫中没有什么援助,也是咱们出头的机会,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怪不得身边没个心腹。还是怪我,扯着你说是个机会,却白白连累你受了这番屈辱。”
那宫女一边拭泪一边哭:“我家中也是清白出身,如何在她口中便连一个贱籍的丫头都不如了?我知道姐姐是一片好意,但我实在做不来了。”
旁边宫女叹气道:“这样的人,在她这边也是没有什么出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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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轻容正在看东西,她左手上断了小指,勉强能握住一支笔,但她从未用左手写过字,练了几天,能写几个简单的了,但还十分吃力,看上去别别扭扭地不大好看,所以写字处理事情的时候从来不让别人瞧见,忽地有人推门进来,她不悦道:“谁这样没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