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 这静好的岁月下,不知藏着怎样的风起云涌。(1 / 2)东城车站首页

沈月白刚在门口坐下,木樨就结束了和老板的把酒言欢,老板识相地回屋收拾东西去了,出去以后就再进不来了,可不能落下什么。一想到能踏出这屋子,老板的心都荡漾了起来,虽然心里没什么温度。

木樨招了招手,院子里伸进来几根细细的桂树枝条,枝条落地成人,飞快地把铺子上下收拾了一遍。木樨看了看,又闻了闻,从袖里抓了一把干桂花粉撒到屋里,轻轻吹口气,花粉就洒满了整座小楼和后院。

沈月白被木樨喊进来的时候都靠着柱子睡着了,她有点不想进屋,但她还饿着。犹犹豫豫地伸了一只脚,木樨在后院喊道:“快点,菜都冷了。”咬牙跑进了后院,才觉出满屋满院的桂花香。

刚端起碗就想起之前闻到的奇怪味道,就想起了自己心里的诡异猜测,沈月白轻轻放下碗,看了眼木樨,看看桌上的菜,又看看木樨,欲言又止的模样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木樨收回桂树枝条,拿在手里编东西,他的手格外的巧,做扇子、编东西、做饭、打扫无一不精,但他此刻心绪颇乱,手里也没有章法,几根枝条被他乱编一气,扭在一起没个形态,凄凄哀哀地叫唤了两声。

木樨垂眼看了看手上的枝条,又过意不去地将他们解开,手一甩,那枝条们又回到院里的桂树上去了,还是那样绿意盎然,是春天的颜色。沈月白瞪眼看着这一切,愣愣地说:“这院里一点活物都没有,你几时救活了这么大一棵树?”木樨拿起筷子为他夹了点菜,“先吃,做饭用的东西都是我带过来的,干净。”

一顿饭吃的味同嚼蜡,即使这饭菜味道好到不行,沈月白突然想起自己要请厨子,是了,木樨不会跟自己多久的,人妖殊途,他在这里影响修炼。

心思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还惦记请厨子,木樨只淡淡扫了他一眼,就打断了他天马行空的思绪,“这家老板是地缚灵,他的尸骨被人作法压在这地底下,受法阵影响,魂魄不能离开此间。”

地缚灵?不是鬼?沈月白一脸的疑惑,“那你给他吃的什么那么难闻?”木樨夹菜的手一顿,岂止是难闻,还很难看好吗?“就是生肉,他不能吃,就只能看看、闻闻。”沈月白更疑惑了,“什么地缚灵吃生肉啊?”木樨不知道告诉她有没什么坏影响,但又不好骗她,“猛兽。”

费了好大劲才把沈月白的疑问按下去一点,木樨头疼的要命,这人明明分不清人与妖,偏偏担着连通两边的活计;明明手无缚鸡之力,偏偏体质招妖招鬼忙得不行;明明事情的重点不是吃的,偏偏她就只盯着吃的问;明明……明明修炼很重要,可以早点摆脱本体逍遥自在,不用到哪都必须种棵树,偏偏自己放不下这救命恩人。

看沈月白吃完了,木樨立刻起身收拾碗盘,沈月白还在桌边呆呆地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多数时候,木樨并不愿去窥探别人的心思,但他看不得沈月白这副怅然若思的样子,招手让枝条收拾,自己又沏了茶,将茶杯重重地放到沈月白面前,才好不容易唤回这人的思绪。

“有什么想问的快问,我今天乏得很。”木樨的口气淡淡的,坐下喝完杯里的茶才听到沈月白犹犹豫豫的声音,“那老板还会回来吗?他为什么会被压在地下?楼里还有别的东西吗?我还有好多问题想问你……”

木樨放下捏在手里的空杯子,想了想觉得不全告诉她比较好,又想起隔壁住的那一位,“老板不会再回来了,现在的老板是你,铺子还要收拾几天,你吃完饭回府里歇着,带着乌樟去采石也行。还有,没什么事不要去隔壁瞎转悠。”

沈月白喝完杯里的茶感觉稍微精神点了,她听懂了木樨的意思,这楼里还有东西,而且需要他费力收拾,也许今天就很费力了。突然觉得自己挺没用的,担着重任却毫无能力,白白拖累了别人。叹了口气,她站起身缓缓向外走去,“我这就回去了,你自己注意休息。”

木樨没有送他,确实是没有多余的气力了,他拈了几片树叶甩向沈月白,树叶沾身就隐了形,柔柔的妖力笼罩住人,不能做什么,但最起码能让别的妖知道这人类是有主的,不敢轻易下手。他走到后院攀上桂树枝杈躺下,他急需睡一觉,恢复体力。木樨阖目睡了,没发觉隔壁楼上有双犀利的眼睛盯着自己。

非墨小人之行地听了一耳朵废话,没想到这妖最后竟然告诫沈月白离自己远点,还有那宣告有主的行为,让非墨着实有些恼。

这妖看起来道行不低,不知为什么竟不能摆脱本体,非墨眼里泛着疑惑,很想试他一试,但他不能轻举妄动,怕伤着沈月白。这头看起来问题不算大,非墨压下疑惑回到书房,又去摸了摸木盒子,这边着急些,还是先解决这边好了。

拿起木盒走到与隔壁相连的那面墙边,非墨掏出块墨玉向墙上一按,墙上起了一阵黑雾,片刻之后,竟雾散门开,这墙上哪来的门?非墨踏进门里去,那门便自动合上了,看起来毫无缝隙,就是一面墙。

再说沈月白,就这会光景,她已经在马车上晃晃悠悠地睡了一觉了,一个姑娘家也是心大。

车夫被不明妖气压制了一路,气都不敢喘,恨不得能驾起云把这祖宗送到家。一觉睡醒,日已西斜,沈月白摊在马车里不知今夕是何夕。车夫已经等了许久了,老早就到了,可祖宗没醒,他一个刚刚化形、路都走不好的小妖哪敢吭声。

车里总于有了动静,车夫一抹脸堆起笑容,“客官,您到家了。”沈月白坐起身揉了揉头,马车做得舒服,可觉着实没睡好,零零散散做了不少梦,也不知道梦了些什么,一个没记住,她烦得慌。

但不能耽误人家做生意,探头一看,马车停在沈府侧旁的小巷里,沈月白下了马车,付了车资,也谢了车夫,虽然那车夫战战兢兢像是不太想被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