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战告别轻舞之后,一直往南走。他想去看看父亲拿到血空谷的地方。
一路行走,牵着头毛驴,使得行人频频回顾。穿着不算太差,怎得偏偏骑头毛驴?
少年不都爱那鲜衣怒马吗?瞧那人,才是姑娘们的心头好。
有一白衣公子,骑着一匹高大的马,腰间悬挂翡翠玉佩与不大的酒葫芦,左手一把剑,端端是一个公子世无双,已经有好几个姑娘朝他身上扔香囊了。
只是好好的一个世家公子,全程冷着一张脸,一副生人莫近的模样。
那素战的毛驴,见着了比自己高大的马匹,就有些急躁慌张,一蹶蹄,将素战一脚踹在地上。素战没想躲,这也伤不了他,出门在外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
那白衣公子路过素战时,倒多看了他几眼,不过依旧没说话,眼神冰冷漠然,没有鄙视也没有怜悯。
周围有那小娘子笑那跌坐在地上的素战:“别人骑马你骑驴。”
素战连忙站起来,笑着点头,不反驳,什么也没说。
素战继续牵着毛驴,往郊区走去。别问为什么不住客栈,问就是没钱。
天色渐暗,素战在一处空旷处,捡了些干草和柴火,燃起了一堆火。
看着火苗,印得素战脸色忽明忽暗。他就是想师傅了,那天,苗书将自己的血喂他的,以为自己中了蛊。
其实,素战根本就没中蛊,他最后将解药吃了。他根本就没有去研制那解药,因为自己一窍不通,毫无头绪。
在当时,他推门后,面对师傅苗书,表妹轻舞,还有那些渴望生的村民,他最终还是让他们失望了。
素战自嘲地想想,自己还真是懦弱啊。表妹还怕自己伤心,装作没事来安慰自己,他也让师傅失望了吧。
也有可能师傅早就知道了,在那次喂了他一滴血后,师傅就再也没喂过他血。
素战闭了眼睛,往后靠在树干上,身体放松,说道:“出来吧,躲猫猫没意思。”
火苗继续燃着,四周静寂,似乎就是素战自己的自言自语。
素战也没再管暗中的人,从怀里拿出酒壶,放在火堆旁边,打算热了再吃。
暗处中走出来一个人,胡子满脸,头发乱糟糟的,像个草堆。
素战看到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是谁了,就算他化作灰,素战也认得。
于朗走到火堆,从容地坐下,丝毫不畏惧素战那浓重的杀意。自顾自地拿起酒壶,正打算喝一口,素战右手握拳朝他太阳穴打下。
伸手以掌握住素战地拳头,于朗狠狠地灌了一口酒,感叹一句:“我他妈终于又活过来了。”
素战收回拳头,他现在还打不过于朗,对方要杀他易如反掌,既然见面没有杀自己,那自己暂时就死不了。
于朗放下酒壶,对素战说道:“半斤心头血,换你父亲及族人魂魄。”
素战笑道:“这么舍得?你上头不会怪罪?”
于朗挑眉:“你就说给还是不给。不给,那我就打晕,自己取血也是一样的。”
素战没说话,从暗处又走出一个人,是今天的那个白衣公子。
他牵着马,将马拴在不远处,在火堆旁坐下,只说了一句:“借火。”
说完便闭目养神,不再看那对峙的两人。
场面开始沉默起来,谁都不再说话,暗暗防备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