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六岁的时候,我的亲生父亲死在了战场上,母亲是位烈女子,将我过继给二叔,并把时氏家族的族长金印一并给了二叔,披甲上阵,替我父亲报了仇,却身受重伤,没挨到回来。二叔没有子嗣,一直待我很好,我便一直以父母相称。”
瑄珩说的云淡风轻,我抓着他衣袖的手,一点一点握紧,闭上双眼,不想让他看出我的异样。为什么?为什么无论是瑄珩还是明天,都逃不过这孤儿的命格,又为什么同样是孤儿,瑄珩就可以心怀感恩,温和如风,明天却自甘堕落,满身戾气。如果明天的父母不是在明天出生的时候就抛弃他,而是如瑄珩的父母一般,养育过他,以一种无奈的方式不得已离开他,明天会不会像瑄珩一样优秀,那样,我是不是就不会被他捡到,我们两个,会不会有不同的结局?
呵…没有如果呢,明天,现在应该过得很好吧!
我在瑄珩无微不至的照顾中很快到达了京城,瑄珩的晋安侯府景色雅致,别有一番风味,我很喜欢,刚刚安顿下来,瑄珩就被管家叫走了,说是宁王来访,瑄珩交代了几句,便匆匆出去了。我披上斗篷,随便找个丫鬟,让她转告瑄珩我想出去逛逛,小丫鬟不敢拦着,我出府后雇了辆马车,报了无言阁的名字,车夫赶路的间隙也会与我闲聊几句,说是每天都会有上百人去无言阁买消息,但无言阁每天只会接待一人,由阁主亲自选择,是否选择、选择谁都靠缘分,收费多少,是否收费,也看阁主心情。
倒是个随意的,但我没有时间陪他耗,一定要在天黑之前得到我想要的结果,否则,瑄珩那边就瞒不住了。
马车刚到,小厮傲慢的声音传了过来:“无言阁今天不见客,诸位回吧”
外面聚着的人小声嘟囔着不满,却没有一个人敢硬闯,车夫问我是否要回去,我摇摇头,付了钱,车夫收好钱,忍不住开口道:“姑娘,无言阁的规矩向来没有例外,姑娘若不死心,老朽就在这等姑娘一会儿。”
我拿出五倍的钱,递给车夫:“老先生,这些钱可够包您马车半天?”老者连连点头,我继续说:“烦请老先生在这等一等,天黑之前,小女一定出来。”
我走到无言阁的门口,小厮不耐烦的摆手:“不是说了,今天不见客,走走走,别耽误爷睡觉!”
我轻笑:“本座不是来买消息的,告诉君无言,本座想与他谈笔买卖,关于、封家。”
小厮沉默良久,方进去通报,也就半盏茶的功夫,小厮恭敬地将我请了进去。
无言阁中均是些风水摆件,按照五行八卦,自成体系,我看不懂,也没做深究,这种东西,环环相扣,想毁了,也不是很难。
小厮将我带到湖心亭,亭里有位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负手而立。我冷笑,记忆中的人,一直待在角落,目睹了全程,没有杀人也没有施救的观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