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时空 灸舞与陌雪之间的缠绵悱恻,自然是温馨的,但记不清是谁过这么一句话:美好,生来就是用来被破坏的。所以,当灸舞和陌雪渐渐升温之际,一个物体倒地的声音重重响在他们不远处。“碰!”这一声重响瞬间将缠绵中的两人惊醒,然后···“靠!”灸舞忍不住爆粗口,从陌雪身上翻身倒在草地上,郁闷的瞪着天空,老天!你耍我呢吧!陌雪也是哭笑不得,貌似每次她和灸舞在快进入最后一步时,都会被莫名的各种事情打断···真不知道该说是天意呢,还是人品问题了。无奈的坐起身,拍了拍身旁郁闷的要死的灸舞“好啦,去看看是怎么会事吧。”这最后一步反正现在他们是没心思了,等下次咯。灸舞咬咬牙,从草地上跳起来,拉着陌雪就往重响传来的地方去,他倒要看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坏他好事!给他等着! 星辰的光将地上找得还算清晰,加上灸舞和陌雪还是异能行者,自然是看的刚清楚一点。草地间,只见一个身影倒在地上,气息微弱,灸舞和陌雪一惊,忙上前扶起那人。可是这一扶起,看清了那人的样貌后,两人立时被吓到了,“哥!”“修!”没错,他们看到的正是修的脸,但当灸舞一探这个“修”的异能后,马上反应过来,对陌雪道“他不是修,他是魔!” 陌雪一怔,所以这个人是修的分身咯?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铜时空的魔类中的确有一人是修的分身,当初夏天还笑言道“修,我们还真有兄弟缘哎!你的分身竟然是我分身的哥哎!”夏天在铜时空的分身是纯种夜行者王族,zank,所以眼前这个人,就是纯种夜行者那唯一逃离出去的幸存者,冥王。可是他不是已经逃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陌雪抬眼看向同样想到了冥王身份的灸舞,“我们···要救他吗?”灸舞想了想,还是点头道“救他,不过他不能接受我们的白道异能,而且他似乎只是太累了,消耗了太多异能,让他喝点水,休息一下就好了。” 陌雪明白灸舞的意思,手中聚起空气中的水汽,将水汽凝成水珠,慢慢一滴一滴送入昏迷中的冥王口中,喝了大概两杯水的量,冥王咳了一声,似乎有苏醒的征兆,陌雪才停下喂水。灸舞将冥王放平在地上,拉着陌雪往后退了几步,虽然此时的冥王不足为惧,但小心为上,毕竟纯种夜行者的能力还是很强的。“咳咳咳···”冥王干咳着醒来,一睁开眼,就见一男一女站在离他几步远处,感受到口中微微的滋润,冥王慢慢坐起来,艰难的对灸舞和陌雪点头致谢“谢谢你们。”见冥王似乎没有敌意,又不具危险性,灸舞和陌雪才放松下里。灸舞轻笑了声“不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虽然,你是魔。” 冥王早已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男一女的不凡以及他们是白道异能行者,所以他并不惊讶于灸舞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你们是白道异能行者?那为什么还要救我?”“因为你毕竟是纯种夜行者最后一丝血脉了,每个物种都有其存在的意义。只是我很好奇,既然你已经逃离了,为什么还要回来?”灸舞笑着看向冥王,好奇的眨眨眼“冥王?”冥王惊讶于这个少年竟然认识自己,因为长期生活在异地,很少参与族中的事,所以甚至很多族人都只知冥王之名,却不识其人。但是!他更在意刚才少年的那句话,纯种夜行者最后一丝血脉!惊骇的看着灸舞“你···你刚才···说···说什么?”不可置信的摇着头“不!这不可能!不可能!” “你不知道?”灸舞有些惊讶“纯种夜行者已经被灭族了,你是唯一的幸存者。”说到这儿灸舞也有些无奈,当初和纯种日行者合作是没错,但谁想纯种日行者一族那么狠辣,竟然将纯种夜行者一族灭的就剩冥王了!但错已铸成,悔之晚矣,灸舞也不打算再和冥王分辨到底是谁灭的纯种夜行者一族,毕竟这件事白道也有份,这也是他为什么希望冥王活下去的原因,他不想看着纯种夜行者真的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就像他之前说的,每一个物种都有其存在的意义,这也是他渐渐从总盟主那句话中悟出的道理。冥王痛苦的抱着头,他不相信,因为不敢相信,当他父王在生命最后一刻将他传送走的时候,他就预感了,但是他不相信!可是现在,当他拼尽全力往回赶的时候,却在这里,知道了最残酷的真相!没有了,全都没有了!连一个族人都没有了!他的亲人、族人都没有了!只剩下···他一个了···他撑坐在地上,低垂着头,颈部弯曲的弧度只有一种沉重的无力感,突然他手紧握成拳,狠狠捶在草地上,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低吼,发泄着心中的痛苦与绝望! “你···还好吗?”陌雪蹲下身,看着冥王轻轻问道。冥王抬头,只见一双黑漆漆好似两颗黑曜石镶嵌其中,又将星光都拢在其中,眸中的情绪是隐隐的担忧,她声音婉转,暗含关切,容颜清绝,举手抬足间气质出众,让他莫名觉得亲切,但现在的他心中充斥的更多的是愤恨与悲痛。“好?如果异能行者和纯种日行者都灭亡了,我或许就会很好了!”冥王突然笑了,可陌雪没有从中找到一丝修的痕迹,这个笑是绝望与邪魅的。他说的很轻,但眼眸中却闪烁着一种绝望而疯狂的光芒,宛若幽冥地狱中燃烧的业火。但穷途末路的野兽,却往往也是最可怕的,因为已经没有了后路,也就没有了任何顾虑,就算是拼死,也要将敌人撕裂得粉碎,这就是此时冥王最真实的写照,他想玉石俱焚!灸舞见此双眉一皱,刚想拉开陌雪,陌雪却突然开口问道“凭什么?”冥王一愣,陌雪则目光平静的继续问的更清楚道“我问你凭什么想让这么多人去死?” “凭什么?你问我凭什么?”冥王像是被激怒了一般,双眸赤红的瞪着陌雪怒吼“难道你们杀了我的家人,我的族人,就不用偿命的吗?我父亲、妹妹、弟弟,我那么多族人,难道他们就该死吗?”陌雪静静凝视着冥王“你想让我们偿命?那你告诉我,我们,还有包括铜时空的麻瓜们,他们难道就不该找纯种夜行者讨债吗?”陌雪的双眸犹如冰雪中拥簇出的幽黑珍珠,带着坦荡的真切,没有丝毫的胆怯、伪装或是欺瞒。“纯种夜行者统治了铜时空那么多年,你们毁灭了多少家族?让多少人失去了父亲、妹妹、弟弟、族人?你们难道就不用偿命吗?”见已呆滞了的冥王,陌雪眼中升起一丝心痛与哀叹“并不是只有你,失去了一切。”这场战争中,不,是这么多年来魔界与时空盟之间所有的争斗中,都毁去太多太多了。 静默了许久后,冥王突然抬眼看向陌雪和一旁的灸舞“那为什么我活下来了?你们为什么不干脆连我一起杀了!”眼泪不可抑止的从冥王眼中滑落,他痛苦的嘶喊让灸舞和陌雪心中一颤,“为什么?为什么啊!你们杀了我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啊!”“你必须活下去!你是纯种夜行者一族唯一的幸存者了!”陌雪凝视着冥王道。“活下去?”冥王似讽似笑的看着陌雪“你要我怎么活下去?只剩我一了!你要我怎么活下去?唯一的幸存者···哈哈···只剩我一个的世界,你要我怎么活下去!你告诉我,你告诉我要怎样活下去?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看着撕心裂肺嘶喊的冥王,陌雪的记忆似乎又重回到了那个江边,刚读完父亲留下的信后的自己,当时的她也是这样,质问着修,否定着自己,做不到,做不到的!可是现在这个似曾相识的场景让陌雪忽然意识到,当初她嘶喊着做不到的事情,却已在不知不觉间做到了,或许现在仍还是开始,但她知道,她会一直走下去的。 “做不到?那你想做什么?去复仇只是螳臂当车,你是想去送死吗?那更简单,我现在就可以送你一程!只是这样一来,纯种夜行者,可就真的彻底灭亡于这世间了,你想这样吗?”陌雪的语气突然变得刻薄讽刺,笑容也满是讥讽。冥王被问住了,他左右为难的抿紧唇你,低喃“不要,不要逼我,不要逼我,不要···”“逼你?”陌雪收起嘲讽的笑容,冷漠的站起身,仰首看着满天星辰,心中百般滋味,那些真实存在的,却不能够与他人说,只能深深埋在心底最深处的情绪,就像喷薄而出的岩浆,灼痛得似乎要将她的骨骼都焚化成灰烬般。逼?那又是谁在逼她?陌雪突然觉得好累,好累··· “这世界上的许多事,看起来都是别人逼你所为的,但其实很多时候都是你自己选择的,很多时候,你可以选择自己的路,自己要做的事,却每每借口别人逼你而选一条看似解脱,实则会后悔的路,不属于的路。只是为了给自己以后的后悔,找一条别人逼你的借口罢了。”说完,陌雪拉着一直没有说话的灸舞,转身漫步离去。“路?”思绪恍惚,冥王冥王的向陌雪的背影喊道“那我的路是什么?” 陌雪只停了一下脚步,便继续走远“换个名字,换个身份,好好活下去,代你的家人、族人,好好活着。”身后的冥王似有所悟,几秒后,再次大声想陌雪与灸舞的背影喊道“唯一!从今以后,我不再是冥王,我的名字,叫唯一!”唯一?纯种夜行者唯一的幸存者?走远的陌雪唇角勾出了一缕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