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驰行了将近两小时,到达幽州,从城门穿过,行进在幽州的街道上。
诸葛亮揭开车厢内的窗帘,目光透过窗口,打量着街道。
街上人群川流不息,一对对官兵偶尔穿过,辚辚碾过的车马停留在酒肆前,街道两旁店铺林立,酒肆众多,酒幡在酒肆门口迎风飘扬。
看来,这是一座嗜酒者众多的城郭。
在马车上,孔融和诸葛亮并排而坐,经过了两小时交流,二人已成了忘年交。
孔融对诸葛亮说:“孔某最恨曹贼,此人竟推行禁酒令,不许天下人造酒饮酒,荒唐之极。”
他说的曹贼就是指曹操。
诸葛亮说:“曹操以为,天下饥民甚多,造酒浪费粮食,饮酒丧德,为了省粮而正世风,故而禁酒,何错之有?”
孔融反问:“难道为了正世风,就要禁酒?夏桀、商纣因贪恋女色而失天下,那么,是不是要禁止男女同床?”
诸葛亮点点头,说:“前辈言之有理,欲解决饥饿,可以多垦荒地,多产粮食,抑制贪官污吏压榨百姓欲正世风,可以倡导正确的饮酒观,而不是禁酒,禁止不如引导。”
孔融说:“就凭你这番话,孔某一定请你喝酒,不醉不休。”
这话说完,没过多久,马车到达孔融府邸门前停下,孔融邀请诸葛亮带书童下车,与他同入府上。
当天,孔融置办了一桌盛宴,桌子上放置了一坛酒,孔融请诸葛亮喝酒,一坛酒被倒空,两人各自喝了二十大碗,醉得一塌糊涂。
当天晚上,书童服侍诸葛亮在孔融府上睡了一宿。
诸葛亮醒了,孔融也醒了,他请诸葛亮登上一辆他自造的鹿车,打算出外游玩,车上放了一坛酒。
这是一辆停在孔府门前的鹿车。
鹿车以麋鹿为动力,麋鹿雄健,大小高矮和一匹驴子差不多,颈脖上套着皮绳,在前面拉着带蓬的车架。
孔融一登上鹿车,就抓住套着麋鹿的皮绳,一抖绳套,大声吆喝:“驾,驾!”
麋鹿拉着车架,向城外的一座山,悠然行去。
诸葛亮第一次乘坐鹿车,感觉一种闲云野鹤般的悠闲,车分为马车,牛车,鹿车,他认为,马车快,牛车慢,而鹿车居中,不紧不慢,恰到好处,所以很感谢孔融热情邀请他乘鹿车而行。
孔融和诸葛亮并坐,悠悠吟诵:“悠悠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竽吹笙。”
诸葛亮听出他吟诵的是曹操的短歌行中的句子,也跟着念曹操之诗:“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说来好笑,两人吟诵的都是曹操的诗句,却又非常恨曹操。
孔融又开始大骂曹操,说:“妈的,曹操越是禁酒,孔某越是要喝酒,气死曹贼。”
诸葛亮说:“前辈把饮酒变成一种战争,借以反抗曹操,酒战如同枪战,枪战杀曹操之身,酒战杀曹操之心。”
孔融仰天大笑,既是乐笑,又是苦笑,笑声里充满凄凉:“哈哈,以酒为战,杀曹贼挟天子而令诸侯之虚伪,杀曹贼禁酒之荒唐,男人醉吧醉吧,不是罪,再强大的英雄也会疲惫,如果苦笑背后只剩下心碎,做人何必撑得那么狼狈,不如大醉一回,孔明,如果孔某喝酒醉死,你就随便找一座荒山,埋了孔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