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茜学着电视里的动作略显僵硬地朝着老者作揖,“承蒙老人家厚爱,我志不在此。” 她刚说完这话,身后那些学子都松了口气,然而看着她的眼神如看白痴,竟然拒绝六爻书院边城分院院长大人,她知不知道院长大人的名气?知不知道世人想要他一副字画或者得到他一句指点,是多么难的事?她竟然拒绝了。 胡茜:…… “可惜了,可惜了……”老者满脸可惜。他走到那些书画面前,如看着亲人那般看着它们,“难得遇到有缘人,这里的书画你随意选一副,老夫送给你了。” 胡茜惊愕了,她依稀能听到那些学子下巴掉一地的声音。 “那个……”她指了指那些诗画,“随意取?” “当然,老夫一言既出,哪有收回的道理。” 胡茜喜了,虽然不知道这老者是什么人,单看身后那些学子恨不得吃了她的目光就能看出来,这老者非比寻常。据说贤王儒雅,说不定可以用这一幅画换回自己的卖身契。 她看了圈这间屋内的书画,选择了一副与《高士图》极其相似的画作,她曾去博物院看到过,也记得一些解析,若是老者询问自己为何选择它,也能说出一二。 果然,等她指定了这幅图后,老者神情有一瞬间的凝固,其后精神瞿烁地盯着她,“为何要选这幅?” 胡茜笑笑,指了指男子与女子的画面,轻声道,“这两人给人的感觉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而此画又以茂密的山石竹树为背景,衬托出男子志趣,而山石竹树又有高洁美德之意。我很喜欢这样的意境。” “终于遇到知我意的人了,不枉老夫等了这么久。”老者欣慰的笑了,眼角都有泪凝聚,“只可惜小姑娘志不在此,不知姑娘名讳,老夫平原居士愿与姑娘结忘年之交。” 平原居士?那不是…… 时鹏还未来得及上前一步,门口就传来一道温润儒雅的声音,“老太傅,近来身体可安好?” 这声音不是贤王是谁。胡茜看向门口处翩翩而来的青年,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 “小彦,是你小子啊!怎么来边城了?”平原居士关鸿儒打趣道,“来了边城,怎么不来找老头子我谈诗论赋?” 秦牧彦来到关鸿儒面前,深深地作揖,“晚辈刚来边城,就听说您在这里有诗会,这不就赶着来了。” “算你小子有心。”关鸿儒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对了,小丫头,你还没告诉老夫,你姓甚名谁,是谁人家的姑娘?” 胡茜还没从‘老太傅’这三个字里回过神来,她再怎么不懂历史,也知道太傅的官职,那可是皇帝的老师啊。尤其是贤王都对他如此尊敬,想来这老者应该很有学识,自己却在那大放厥词,这真的好吗? 少女纠结万分,不知道该不该说出自己的身份。早知道会出现这一遭事,她就不多嘴了。如果老者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婢女,会不会万分嫌弃自己?如果他嫌弃了,自己该怎么办? 秦牧彦含笑地看着胡茜,见着她那一脸纠结的模样,心中乐了,上前一步道,“太傅,这丫头是我府上的——胡二丫。” “你府上?”关鸿儒抚着白须,突然眼睛一亮,“那太好了。如此你有这丫头的卖身契吧?你把她转卖给我吧。” 一个丫鬟罢了,买回去,还能不陪着自己谈诗论赋? 老者想的很美好,现实却很残酷。 “不行!二丫答应我,要给我做好吃的,不能给你。”十一并不认得关鸿儒,他出生的时候关鸿儒早就辞官归隐了。只见他从糖葫芦串上咬下一口,囫囵道。 老头的脸瞬间拉了下来,终于看向被他忽略了的小胖娃,锦衣华服,可萌可萌的脸,但是这会儿怎么看怎么不讨喜。敢跟老头子抢的小屁孩,真没家教。 “十一,不得无礼。”秦牧彦头疼了,他也没想到关鸿儒会出这一招。这真的是自己挖了个坑却把自己埋了,有苦说不出。幸好有十一在,他虽然嘴上说不得无礼,可语气却带着点幸灾乐祸。 “十一?秦牧远?秦夏最喜欢的小儿子?”关鸿儒吹胡子瞪眼睛,果然是被宠坏了的小破娃。 十一才不管这老头什么身份呢,他只知道现在这老头要抢走他的二丫,这绝不能忍。想到这里,他一个箭步冲到胡茜面前,如保护神一般与关鸿儒怒瞪着。 秦牧彦一个头两个大,一老一小都不是省油的灯。 胡茜看着十一那小小的身子护住自己的行为,心中暖暖的,想来想去还是不要去老头那了,毕竟自己的爱好是厨艺,而不是字画。 她朝着老者盈盈一拜,“这位老人家,承蒙您厚爱。其实我对字画真的不感兴趣,也不会吟诗作对。如果您还不信的话,我可以此刻做幅图给您瞧瞧,您再下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