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铁证摆在了陈航的面前，陈航不得不去承认。

但就如同陈航所说的那样，他至今实岁只有十六，十七岁都还差一个多月。

现在的他可以背负刑事责任，但最多也就是坐牢。

林洛看着面带狞笑的陈航，开口道：“不要在那里洋洋得意，你的心里其实应该明白如今的时代几年后，甚至于十几年后的变化有多大。当你的同龄人都已经进入社会，或是娶妻生子家庭美满，又或是功成名就成为有用人的时候，你就会明白真正付出最大代价的人，不是余涛也不是陈文，而是你！”

“多年后你从监狱出来，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原本的你是一个那么优秀的学生，但后来你却要做一个对时代完全不知道的傻子。你好好想想，这一切还重要吗？就是眼前，你外婆年事已高她要是去世了，谁给她送终？”

林洛的话让陈航突然间呆滞，他的脑海里开始出现林洛话里的画面。

是啊，那些人欺负了他，他杀了他们。

可最后呢？

最后他可能要被淘汰了，多年之后他就算没死，可出来他还能有什么用？

还有外婆，他最亲爱的外婆已经年纪很大了。

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谁守在她的身边？

想到那种种可能，陈航的身体开始颤抖，仿佛突然明悟了。

他在以恶制恶的同时，付出最惨重代价的人，仍旧还是他！

“不行，不可以的。我要给外婆送终的，我是她唯一的亲人，没了我她怎么办啊？”

“林警官我错了，林警官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愿意用接下来所有的时间恕罪，等外婆去世之后再抓我好不好？”

“林警官，我……我刚刚不该跟你得意的，林警官救我！”

林洛没有说话，因为说再多都无意义，拍了拍陈航的肩膀，对着黄耀祥说：“你是他老师，最后的时间他该怎么做，由你来教他吧！”

黄耀祥点了点头，林洛转身离开了刑讯室。

外边的人没几个人的脸是带着笑容的，全都很复杂。

贺鸣嘴动了动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话还是咽了回去。

“林洛，辛苦了！”

林洛微微点头，继续离开。

小马和姜雪还有沈洁都急忙跟，追了林洛后道：“老大，以后这样的案子咱们还是别管了。”

“案子不到破案的那一刻，谁又知道杀人的人是谁呢？陈航换个角度想也是一个受害者，只是用了错误的方法做了错误的事情，他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只是苦了那位老太太。”

其他人没说话，跟着林洛离开后，到了后者办公室。

“小马，准备一下我们回江海了。”

小马点了点头，但很快发现了沈洁脸的犹豫，就道：“老大，沈法医好像还没回过家呢，这会儿都快傍晚了，要不……。”

“这样，那我们明天下午走，沈洁你回家一趟吧。”

林洛笑着说了声，沈洁想了想，摇头道：“算了，不回去了。”

“这会儿江海也没什么案子，时间是来得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