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有什么重要的节日,还是平日就是这么热闹。从南曦走进客栈开始,就不停有人进来入住。 不少都是全家一起,带着一个两个半大的孩子。或是两三个年轻人结伴一起。 大厅里坐了不少吃饭的人,南曦传菜的时候支起耳朵听了一下。 原来是武当派两年一次的收徒活动要开始了。凡是南儋州的居民,都可以去拜师。一旦拜入师门,以后全家都不愁吃喝。若是能成为武林高手,飞黄腾达名扬天下指日可待。 要知道,就算是这偏远的峦城,也有武当派设立的执法堂,负责维护城中和附近村镇的治安。 南曦入城时见到的两个带刀的守门人,就是武当派的外门弟子。 南儋州范围内的每个城镇,若是种田,要交给武当田租,田租不高,只有两分。商人经商也要交两成的商税。 整个州两分的利,武当派若是换成一个国家,那可以说是富可敌国。而武当对弟子,待遇不菲,一个人能拜入门派,全家不愁吃喝。 只是武当山派远在南儋州偏北的山上,离峦城足有近千里,骑马日夜兼程也要半个月。 因为人太多,靠近厨房的桌子是两家人拼桌,都是带着一个孩子去拜师。 “前年我家大娃年纪不够,今年赶紧早早准备出发了,免得赶不上。” “听说选拔的很严格,根骨不好悟性不好耐力不好还有性子不好的都不要。但是我家大娃聪明着呢,人又孝顺,先生都夸,肯定能选上。” “我一定会成为大侠,惩奸除恶。”坐在母亲身边六七岁的孩子挥舞着手臂叫道。 而另一边的一个孩子则文静了许多,眼睛忽闪忽闪的,脸色有些苍白,身体并不是很好的样子。 “我们倒不是去拜师的,这孩子自小就身体不好,村里城里的大夫都说看不好,只能养着。大夫建议我们带着孩子去武当给道长们看看,看能不能治好,我们家只有这一个孩子,若是没了他,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一定会没事的,听说道长们不止武功高强,医术也是一绝。” “那便好那便好。” 南曦分神听着,不由得对武当也起了点好奇之心。毕竟从前看少年张山丰,看倚天屠龙记,对武当的印象非常深。 况且她对练武这件事,也有着深深的好奇和向往,谁不希望自己能飞檐走壁行侠除恶仗剑走天涯。还有李白大大的诗,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痕,这种潇洒霸气谁不喜欢。 想到这,她摸了摸今天意外得到的两本秘籍。 也许,她可以练练试试? 这一忙碌,就忙碌到了晚上十点左右,终于不再有人进来。掌柜的让后厨给她做了一份肉丝面。 南曦一晚上还没摸着空吃上一口红豆糕,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顾不得许多,她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吃完跟着小二进了柴房。 柴房挺大,小二指了指地上让她自己收拾,南曦道了谢,又顺口打听了一下蒋逍的消息,依旧没人知道。 南曦简单收拾了一番,刚要躺下,小二又带了两人进来。 “这二位也要在这里挤一晚,你们将就一下。现在人多,马棚也住满了。”小二说完就走了。 那是两个与她差不多年轻的年轻女子,穿着也普普通通,并不富贵的样子。 似乎是结伴来的,两人一直在说说笑笑。 进来看了眼柴房的环境,两人都有些嫌弃的样子。 “睡地上?多脏啊,这怎么睡。” “连被子都没有,这么一大堆柴禾,夜里不会有虫子爬出来吧。好可怕。” “我认床,不是软床我睡不着。小桃,我要回去睡了。” “行,我也回去,天亮了再来,到时候喊我。” “好。” 两人说着,也没跟她打招呼,转头就走了。 南曦坐在地上一脸无语地看着两人。 既然在城里有地方住,又为什么来挤柴房。为了体验生活么?那为什么天亮了还要过来,演给家人看? 真不知道这些人在想些什么。 不过能一个人住更好。有地方睡就不错了,她可没得挑。 柴房里有一盏煤油灯挂在墙上,不甚明亮的火焰照着屋子。 南曦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摸出了心法秘籍站在火光下看了起来。 心法讲的很浅显直白,还配了图,如何呼吸如何调气。南曦这从没有接触过武功的人也能看得懂。 就是这心法有一个奇怪的注意事项,修炼的时候一定要清静无为神游太虚。 神游太虚了,那还能注意到内力是否在运转么? 有些好奇地按照图解盘腿坐下,南曦默念着心法口诀,调整呼吸,想象体内气在体内流动。 明月正盛,城中的一切都安睡了下来,隐隐能听到虫鸣风吟。 脑海中纷杂的图像和意念慢慢地越飘越远,越飘越远,南曦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神游太虚了。 等到猛地醒过来的时候,她只有一个感觉。 腿很麻,麻得没有知觉了。 倒在地上缓了很久才缓过来,南曦扶着墙站起身,发现天竟然已经微亮了。 也就是说,她竟然坐在地上坐了一夜。 摸了摸身上,好像没什么改变,就是精神挺好的,睡饱了一样一点也不困。 伸了个懒腰,南曦坐在门口吃了红豆糕喝了水,跟已经起来的小二打了个招呼,便往布庄出发。 走到布庄的时候,太阳刚露出头来。 这么大早的,南曦没想到,布庄门口竟然站了不少人。 一个年过中旬,穿着红裙抹着大红唇的胖女人,掐着腰站在门口大骂:“秦义氏你这个不要脸的你给我出来,竟然偷学我们布庄的配方,你还有没有一点廉耻之心了。” “老妪婆你骂谁,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还有脸说,你也偷了我们布庄的绯色配方。竟然还有脸上门,我看你的脸也是被狗吃了。” “你猜被狗吃了,那明明就是我们自己试色出来的,何时偷了你们的配方。” “我呸,多一道少一道工序出来的颜色都不一样,那绯色是我试了三年才试出来的,独一份,你们的颜色竟然和我的一模一样,说不是偷的谁信。” “你那海蓝不也是偷了我们的配方。” “那是我试出来的,不是偷。” “找执法堂评评理。” “去就去,谁怕谁!” 两人越说越气,鼻子都顶到了一起,就差动手了。 南曦这听明白了,原来是互相怀疑对方偷了自己家的染料配方。 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再不回去,老板娘要等急了。于是她小心地绕过两队人,一脚迈进了门里。 “哎,你谁啊,什么事?”秦义氏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她。 南曦掏出信物扬起笑脸:“老板,我来取金丝布。” 秦义氏的眼睛还瞪着对方布庄的老板,口中哼哧道:“今日有恶犬上门,就不做生意了。麻烦择日再来,请回吧。”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