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京钰被这叫住自己,现在有莫名激动的小姐搞得十分莫名,他自认跟这位小姐真的不熟,算起来加上今日也才见过不到两面罢了。
对方忽然说要帮自己,她帮什么帮自个儿什么?换句话说,他又有什么能让这位小姐帮助的?教他作诗么?
他连这人姓什么都不知道,只当对方莫不是犯了癔症,自说自话胡言乱语。
这厢便打算不再理会,直接转身走就是。
然而对方却在这时说出一句叫他心头一震的话语。
只听那不认识的小姐道:“我可以帮你摆脱许家掌控。”
赵京钰猛地抬眸,看向那离他有几步距离的女子,脸上惯常温和的神色淡了,那漂亮的桃花眼中染上冷漠:“不管你有没有那个实力,赵某的事都无需小姐插手。”
甘婉看着赵京钰离开的背景,只觉得又羞又恼,直羞的将手里的帕子扯得不成样子。
从来没哪个男子对她这般无理过,羞愤之下只觉得自己一腔好意全都为了狗!
哪有这样的人?看不出自个儿是想帮他么?
甘婉接触过的男子不算多,其中在这汤水县最熟的两个除了宋二少便是这赵举人了,她又从未把那个长相一般,行事有些油腻的铜臭商人宋二少放在眼里,住在宋家这段时间,也是每次见到那人都远远躲开,不愿与之多说半句。
可笑宋家人还当她小女儿家害羞,她便是害羞,也不可能对着那么个毫无长处又目光不正的男子羞涩的起来。
可赵京钰却是不同,那样英姿的男子,走到哪里都鹤立鸡群,叫人无法从他身上移开眼去,且他出身虽差,却是个有才华的端正郎君,这样的男子,便是细数她以往见过的所有人中也是极少见的。
许清如送走了客人后,辛妈妈说周大夫已经请来了,不过周大夫来的消息被老爷先知道且已捷足先登请去前院正厅。
许清如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辛妈妈,辛妈妈一阵心虚。
小姐身子不适请周大夫来府里的消失,的确是她传到老爷耳朵里的,不过她这么一番良苦用心还不是为了让老爷敲打敲打她家这傻小姐?
自古有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小姐赶紧为许家开枝散叶才是最要紧的呢!
原以为小姐会对自己这么做不满的辛妈妈,在下一刻听到她家小姐笑着道:“辛苦辛妈妈了。”
辛妈妈连忙摆手:“不辛苦!不辛苦!”
见自家小姐已径直往老爷院子走去,辛妈妈忍不住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想小姐刚才虽说是笑着,但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有些瘆人,怎么看都像不怀好意。
小姐如今身上的气场,竟是比老爷更能震慑人了!
怪哉!怪哉!
许清如到了前院,见到周大夫便笑意盈盈的伸出自个儿的手腕,让周大夫给自己诊脉,口中道:“劳烦周大夫了,我最近肠胃有些不适,您给看看,再开副药调理调理就好。”
周大夫诊完了脉象,有些迟疑的不肯开口,又朝许大小姐看去,见她仍旧笑眯眯的看着自个儿,但那笑容和没有什么笑意眼神,让周大夫看到些许威胁的意味。
这时许有德已连忙催问道:“周大夫,可怀了?”
周大夫一咬牙,便道:“瞧着像是喜脉,不过日子尚浅还不能确认!”
他将‘不能确认’几个字说的重些,意欲提醒许老爷千万别高兴太早,可千万别到头来发现空欢喜一场,将麻烦找到他头上来。
但许有德显然没领会到周大夫言语中的暗示,闻言顿时喜上眉梢,高兴地哈哈大笑起来,又嚷嚷着要去拜祖宗,全靠祖宗保佑之类。
许清如拉住她爹,又对周大夫使了个眼色,周大夫领会其意,如释重负,连忙道:“那我就告辞了,药铺里还要病人等着。”
许有德闻言,高声喊来了钱管家:“给周大夫包十两银子的喜钱!”
周大夫那敢收,连忙拒绝:“不用不用,这……这、许小姐的脉象还不算稳,也不一定就有喜了,许老爷还是……莫要高兴太早。”免得乐极生悲。
后面那句,周大夫憋在心里,没敢说出口。
许有德却全然没理解周大夫其意,笑道:“我许家洪福齐天,有那么多位祖宗保佑,又怎会空欢喜异常?周大夫想多了。”
周大夫:……好吧,他想多了。
等钱管家送走了周大夫,许清如支走丫鬟,过去把大门关上。
许有德莫名的看着自家闺女的作为,奇怪道:“你这是作甚?大白天的关什么门?”
许清如道:“关门自然是因为要与爹说些秘密。”
许有德:“什么意思?”
许清如笑着提醒道:“爹忘了吗?先前您自个儿答应我,只要我有喜了,便告诉我我与言竹婚事中的隐秘。”
许有德恍然大悟,却是与迟疑起来,他犹豫片刻后终是开口道:“可周大夫说你未必就确定怀上了。”
许清如反驳:“爹也说了,有祖宗保佑这事儿怎会空欢喜一场?”
父女俩辩驳之时,赵京钰找许清如找到了前院儿,正巧遇到钱管家送周大夫出门,钱管家见到赵京钰便满脸喜色道:“姑爷,您快去瞧瞧,小姐有喜了!”
赵京钰呆滞一瞬,桃花眼逐渐瞪大,片刻后才恍然回神,动了动唇震惊道:“什么?!”